别看张峥他现在是指挥俭事,是正四品官,可他的官位是直接由兵部那边任命的,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皇上。这辈子别说面圣,就是连紫禁城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这让他带队在演武场上给皇上看他训练的这些监生们的成果,这该如何是好啊!
谢清风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也不知道萧云舒抽什么风,听说他国子监要举行观兵,硬是要来看。
他本来想着的是,就在国子监内当一个最后的结束汇演算了,因为反正他提出军训的目的也不是让学生们真正地变成一个军人啊什么的,只是想提高他们的服从性,让他后面的教育改革更加顺畅一点。
现在萧云舒也要来掺和一脚,这下国子监的临时演武场都不够用,要去京城的大演武场,还要和鸿胪寺的官员们对接,繁琐事务凭空多了几倍,连谢清风自己都觉得头疼,更别提下面这些没见过大场面的张峥了。
“张俭事,”谢清风打断张峥越来越没条理的絮叨,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让人静下来的力量,“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张峥猛地住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清风抬手,示意他坐下道,“你把心放回肚子里,皇上既然决定来看,心里自然有杆秤,他不会指望这群监生两个月就练成边军锐卒。”
“所以,你无需担心自己礼仪是否周全到无可挑剔。陛下更在意的是你带领的这支队伍,有没有精气神,有没有规矩体统。把你这两个月督促他们的劲头拿出来,确保演练时不出大的纰漏,阵型整齐,动作划一,声音洪亮,这便足矣。其他的,自有鸿胪寺官员安排,你依令而行便是。”
“没事,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张峥听完谢清风的话倒是安定下了不少,对,一切都听谢大人的!
送走张峥后,谢清风是真的觉得萧云舒最近太闲了,无聊得蛋疼才会突发奇想来看他们这个军训的成果。
他几乎能想象到萧云舒在御书房里,听着底下人汇报国子监军训趣闻时,那副饶有兴味、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但是抱怨归抱怨,该干的活还是一点都没少。
不过谢清风觉得萧云舒还真是好用,他宣布离皇上要看他们的军训成果还有七日时,场上所有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根本无需谢清风或任何教习再多说一句重话,就连平日里最爱偷奸耍滑的萧珩都认真不少。开玩笑,他爷爷给他递消息进来了,说观兵那日他也会来。
要是他敢在皇上面前丢脸的话,就再也不要回寿亲王府了。
“前进——!”
“止步!”
“转身——!”
“举枪——!”
号令声在空旷的演武场上回荡,监生们的动作必须如臂使指,整齐划一到如同一个人。一个转身的角度偏差,一个步伐的节奏错乱,都会招来教习严厉的呵斥,以及全队一遍又一遍的重来。
演武场上除了号令声、脚步声和兵械破风声,再无其他杂音。
谢清风第一次满意地点点头,有那么点后世阅兵整齐划一的架势,不错不错。
观兵之日,终是在无数人的煎熬中如期而至。
京城西郊大演武场,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禁军精锐如铜墙铁壁般肃立于场地四周,高大的点将台被装饰一新,华盖如云,仪仗煊赫。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台下左右,低声交谈着,目光却不约而同地投向那空旷的演练场地和入口方向等待皇上入场。
虽然此次场面宏大,但列队等候的文武百官之中隐隐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低气压。
无他,因为今日原是循例的休沐之日。
若非圣命难违,此刻他们多半该在府中享受闲适,或与友人清谈,或含饴弄孙,最不济也能睡个安稳的懒觉。谁承想陛下不知怎的,突然对国子监这小儿科般的“观兵”来了兴致,不仅自己要来,还下旨让在京四品以上官员皆需陪同观礼。
不是,谁想周六周日来上班啊?!
几位年迈的文官须发皆白,站在清晨微凉的风中已是忍不住悄悄捶打后腰,低声交换着无奈的眼神。
一位身着绯袍的老大人趁着整理衣冠的间隙,对身旁的同僚极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李公,你说陛下这.....唉,若是检阅京营三大营,或是边军献俘,我等便是再累也与有荣焉。可这国子监.....一群娃娃站队列,有何看头?平白耗损一日休沐。”
旁边那位李姓官员亦是苦笑,捻着胡须摇头:“谁说不是呢?听闻是谢祭酒搞出的新花样,陛下怕是一时兴起吧。”语气中颇有些对谢清风多事的微词,更对皇帝这兴之所至颇感无奈。
本来应该休息的,结果被拉到郊外来吹风。
勋贵武官队列里,抱怨则更为直白些。一位身材魁梧的将军抱着臂膀,看着空荡荡的演武场,瓮声瓮气地对同伴道:“老子还以为今天能去校场活动活动筋骨,结果倒好,来看这群书生娃子耍把式?能看出个鸟来!真是闲得......”后半句粗话在同伴的眼神示意下咽了回去,但脸上的不情愿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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