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也需要人力啊!现在圣元朝他都不知道哪些人精通算学,就光靠下面的州府推举也不太靠谱。州府官吏多看重经史文采,对算学这类本就轻视,真正能钻研算理、解决实际问题的人才,怕是要被埋没在民间。
谢清风很想重开明算科。
像科举一样将算学纳入官方选拔体,制定系统的考试章程,他都想好了,基础课本就《九章算术》《周髀算经》等基础典籍,考察算理掌握程度。考试就可以考丈量土地、核算赋税、修订历法等实务应用,检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最终选拔出的人才,也不必都来搞基础研究啊。也可分派至工部参与农具军械改良,至户部协助赋税核算、粮仓管理等,也可以来他的国子监担任算学先生以培养后继之人。
唐朝便曾开设过明算科,隶属科举体系专门选拔算学人才。彼时唐朝国力强盛,疆域辽阔,无论是修订《麟德历》,还是修建长安城的水利设施,都有明算科出身的官员参与其中。
史料记载,唐初数学家王孝通便是通过明算科入仕,他编撰的《缉古算经》就解决了大规模土方工程计算和堤坝修建等复杂问题,为贞观年间的工程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惜到了唐末,因战乱频繁,士族轻视实务,明算科渐渐被边缘化,最终废止。
如今圣元朝的境况与唐朝初期颇有几分相似,帝王有革新之志,朝堂需实务人才,民间藏有潜在的算学高手,重开明算科,既有历史先例可循又符合当下朝堂需求,实乃一举多得之事。
只是,推行此事并非易事,谢清风一直在斟酌该如何与萧云舒提起。
现下他自己问国子监的这个革创班,正正好!
谢清风继续道,“这革创班是臣上月在国子监试点开设的,意在打破传统经史教学的局限加入些实务课程,只是眼下课程还未完善,算学便是其中之一,臣想着先从下面的州府选拔些对算学感兴趣的学生,先行授课,看看效果。”
“哦?算学?”萧云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倒是一直惦记着算学。”
听到这话,谢清风心里那点急切差点就压不住了,机会就是现在!
谢清风挑了串烤得最均匀油脂欲滴的羊肉递到萧云舒面前,又顺手给帝王面前的空酒杯添满桑葚酒,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不少:“陛下慧眼,臣这点心思哪瞒得过您?”
“臣认为算学实在是太重要了,您看咱们圣元朝要革新,工部要造新式水车改良军械,户部要核赋税、管粮仓,哪一样离得开精准计算?可现在朝中懂算学的,不是老眼昏花的账房先生,就是只会背口诀的酸秀才,真要解决实务难题,没一个能顶用的。”
谢清风脸上的严肃褪去几分,还带上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殷勤,“臣就在想,若能.....若能仿前朝旧例,重开明算科,为天下这些精于计算的英才开一道进取之门,让他们能名正言顺地为朝廷效力。届时,何愁我圣元朝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陛下您说是也不是?”
谢清风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萧云舒的神色,见萧云舒没有表现得不耐烦,又往前凑了凑,“臣想着,这革创班从州府选学生,就是为了网罗民间的好苗子。”
“有些人从小跟着家里丈量土地、核算收成,算学底子比国子监的世家子弟还扎实,只是没机会系统学。咱们把他们选进来教算学,既能填补眼下的人才缺口,日后要是能顺理成章开了明算科,这些学生就是现成的种子,陛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萧云舒确实没太仔细听谢清风后面那些关于算学人才的长篇大论,倒不是不重视,而是他被谢清风此刻异常殷勤的态度给惊着了。
他都有几分难以置信,上上下下打量着几乎要凑到自己眼前来的谢清风。这家伙,平日里献计献策哪个不是一副“臣有本奏”的严肃模样,腰板挺得笔直,道理讲得条分缕析,何曾有过这般近乎谄媚的笑容?
谢清风被这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方才烤肉时难免沾了些炭火灰,莫不是脸上蹭到了脏东西?
“怎么了皇上?臣脸上.....是沾了炭灰还是调料?”
他这带着点无辜的反应,配上方才那刻意殷勤还未完全褪去的表情,形成一种微妙的反差。连一旁默默啃着烤肉的连意致都忍不住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
萧云舒见他这浑然不觉的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深,“清风啊,你今日这般热情,朕倒是头一回见。怎么,这明算科,就让你如此心心念念?”
这话里的调侃意味几乎要满溢出来。
谢清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所在,是自己刚才那番过于积极主动的进言姿态,与平日相差太大,引起了皇帝的揶揄。
他的耳根瞬间有些发热,那点强装出来的狗腿瞬间垮掉,习惯性的严肃表情重新回到脸上,只是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被戳破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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