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
海风裹挟着冬日的寒意，林昭站在书店门口，将"新年歇业"的牌子挂上。玻璃门上倒映出她的身影——短发利落，眉眼平静，仿佛真的已经将过去彻底割舍。
她转身锁门，却在抬眼的瞬间，手指僵在了锁孔里。
街道对面，四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张起灵依旧一身黑衣，沉默得像道影子；黑瞎子歪着头，墨镜反射着霓虹灯光；王胖子搓着手哈气，嘴里嘟囔着什么；吴邪则有些局促地朝她挥了挥手。
林昭的呼吸一滞，钥匙"啪嗒"掉在地上。
"林姐！"一个清朗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林昭回头，看见周明——那个常来书店买书的海洋大学研究生，正抱着一束鲜花朝她跑来。
"我、我想请你一起跨年......"周明脸颊微红，却在看到街对面那几人时愣住了，"这几位是......？"
林昭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弯腰捡起钥匙，突然挽住周明的手臂："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声音甜得发腻，"我不是说了要早点去餐厅吗？"
周明瞪大眼睛："林姐你......"
"介绍一下，"林昭硬着头皮指向对面，"这是我表哥和他朋友们，专门来参加我们婚礼的。"
空气瞬间凝固。
黑瞎子的墨镜滑下鼻梁，王胖子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吴邪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而张起灵——林昭不敢看张起灵的眼睛。
"婚、婚礼？"周明结结巴巴地问。
"对啊，下个月。"林昭掐了掐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配合我，求你。"
周明虽然困惑，但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黑瞎子突然笑出声，大步走过来："表妹夫是吧？"他一把搂住周明的肩膀，"来来来，哥哥请你喝一杯，咱们好好聊聊。"
"等等！"林昭想阻拦，却被张起灵挡住去路。
他站在她面前，近得能闻到她发间的洗发水香气。那双漆黑的眼睛直视着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不想帮忙可以直说，不必演戏。"
林昭咬住嘴唇："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青铜环。"张起灵简短地说，"最后一个碎片在你这里。"
林昭愣住了。她下意识摸向左手腕那道淡疤——那里曾经戴过吴三省给的假青铜环，但......
"不可能，"她摇头，"那明明是个假货。"
张起灵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块青铜碎片——正是当年她在雷峰塔地宫见过的材质，上面刻着与青铜环相同的纹路。
"真的环早就碎了，"他说，"最后一块碎片，被你带走了。"
远处传来黑瞎子的笑声，他正拖着满脸通红的周明往酒吧走。王胖子和吴邪跟在后面，不时回头张望。
"一小时。"张起灵看了眼手表，"黑瞎子套话只需要这么久。"
林昭攥紧拳头："你们没有权利——"
"不是任务。"张起灵突然打断她，"这次是私事。"
海风卷着雪花开始飘落，路灯的光晕在夜色中晕开。林昭望着这个曾经骗过她的男人，突然发现他眼中有种从未见过的东西——
近乎恳求的神色。
"帮完这次，"他说，"我们永远消失。"
远处传来新年倒计时的欢呼声，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林昭望着被拖进酒吧的周明，又看看面前的张起灵，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小时，"她竖起一根手指，"多一秒都不行。"
张起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酒吧。林昭跟在他身后，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滑落。
2001年的最后一分钟，她站在酒吧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欢呼声，突然意识到——
有些故事，不是你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2001年··续**
酒吧里人声嘈杂，霓虹灯在烟雾中闪烁。周明被黑瞎子灌了几杯啤酒，脸颊通红，眼神却亮得惊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把抓住林昭的手。
"林姐......"他声音发颤，"我、我喜欢你很久了......"
林昭僵在原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黑瞎子停止了倒酒的动作，王胖子手里的花生米掉在地上，吴邪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而张起灵，他站在阴影处，目光如刀。
"周明，你喝多了。"林昭试图抽回手。
"我没喝多！"周明突然单膝跪地，"我知道突然了点，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林昭的余光扫到张起灵微微绷紧的下颌线。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她答应周明，或许就能彻底摆脱这些人，让这个无辜的大学生远离危险。
"我......"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张起灵的指尖精准地按在某个穴位上，林昭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里，她听到周明惊恐的喊声和黑瞎子的轻笑："没事儿，小表妹低血糖......"
**醒来时**，车身微微颠簸。林昭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越野车后座，身上盖着张起灵的外套。窗外是高速路的路牌：杭州方向，200km。
"醒了？"驾驶座上的黑瞎子从后视镜里看她，"别瞪我啊，是哑巴张动的手。"
副驾驶的张起灵头也不回，沉默得像块石头。
林昭猛地坐起来："周明呢？"
"安全送回家了。"吴邪递给她一瓶水，"放心，我们用了点小手段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王胖子嚼着薯片补充："那小子酒醒后估计只记得自己表白失败，哭了一宿。"
林昭攥紧拳头："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我说过不会再——"
"青铜环的事已经结束了。"张起灵突然开口，"这次是别的事。"
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林昭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去杭州的路。
"那这是去哪？"她问。
黑瞎子与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墨镜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长白山。"
林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早该知道——这些人的承诺，从来都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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