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手肘往后一顶，被他轻松躲开。张起灵沉默地递来一杯热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薄茧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谢谢。"她接过茶盏，故意避开两人灼灼的目光。
黑瞎子突然伸手，拇指擦去她唇角并不存在的茶渍："沾到了。"
张起灵眸光一沉，刀鞘"咚"地杵在地上。
远处传来吴邪的呼喊："吃早饭了！"
三人同时回头，又同时沉默。晨光中，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午后的阳光透过梨树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昭靠在美人靠上假寐，一本《山海经》虚掩在胸前。
黑瞎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廊柱后，指尖捻着一片刚摘的梨花瓣。他俯身，花瓣轻轻扫过林昭的耳廓——
"装睡？"
林昭唇角微勾，仍旧闭着眼："找死？"
黑瞎子低笑，突然含住她莹白的耳垂。温热的舌尖扫过耳廓的轮廓，犬齿不轻不重地磨蹭着软骨。林昭猛地攥紧书页，呼吸一滞。
"甜。"黑瞎子在她耳边呵气，"像梨花瓣酿的酒。"
林昭睁眼，正对上不远处张起灵深不见底的黑眸。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手里端着刚煎好的药，热气氤氲了凌厉的轮廓。
黑瞎子故意又舔了一下她的耳尖："哑巴张，要排队。"
张起灵放下药碗，径直走来。修长的手指插入林昭的发间，迫使她偏头露出另一侧耳朵。他的吻比黑瞎子更慢，更重，舌尖描绘着耳廓的每一处起伏，最后在耳后的敏感处轻轻一吮。
林昭的呼吸彻底乱了。书卷"啪"地落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书卷落地的声响惊醒了这场旖旎。林昭猛地推开两人，耳尖红得能滴血。她弯腰去捡书，却被黑瞎子抢先一步。
"《山海经》？"他故意翻到记载"耳中人"的那页，"巧了，正好在研究耳朵..."
张起灵突然抽走古籍，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在林昭疑惑的目光中，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她湿漉漉的耳廓，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你们——"林昭刚要发作，院门突然被撞开。
胖子拎着两条活鱼兴冲冲闯进来："今晚加餐......呃？"他瞪圆眼睛看着眼前场景：林昭衣衫微乱地倚在廊柱上，黑瞎子衣领大开，张起灵手里还捏着姑娘的耳垂。
"我啥都没看见！"胖子转身就逃，鱼尾甩出一串水珠。
黑瞎子大笑出声，张起灵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罕见的笑意。林昭夺回书卷，却在转身时被梨树枝勾散了发簪。
青丝如瀑垂落，拂过两人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背。
胖子的脚步声远去后，院子里重归寂静。林昭的青丝垂落在肩头，发梢还沾着几片梨花瓣。
黑瞎子捻起一片花瓣，在指尖轻轻揉碎："跑什么？"花香在他指间弥漫，"又不是没看过。"
张起灵拾起掉落的木簪，突然抬手——却不是还给林昭，而是别在了自己腰间。
"喂！"林昭伸手去抢，被他侧身避开。黑瞎子趁机从背后贴近，鼻尖蹭过她散落的发丝：
"哑巴张学坏了。"
林昭突然发力，一个肘击逼退黑瞎子，同时旋身去夺发簪。张起灵后撤半步，黑金古刀的刀鞘横挡在两人之间。
三人在梨树下形成微妙的对峙。风过庭院，吹落一场花雨。
"还我。"林昭眯起眼。
张起灵摇头，手指抚过木簪上雕刻的云纹——那是她从不离身的物件。
黑瞎子突然吹了声口哨："要不这样......"他变戏法似的摸出枚铜钱，"抢到归谁？"
铜钱在阳光下划出耀眼的弧线。三道身影同时跃起，惊得满树梨花纷飞如雪。
黑瞎子仗着身高优势率先跃起，却在即将触到铜钱的瞬间被张起灵的刀鞘格开。林昭趁机踩着黑瞎子的肩膀借力，发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耍赖！"黑瞎子笑着去拽她的脚踝，被她灵巧地旋身避开。
铜钱即将落地时，张起灵突然横刀一挡。金属相击的清脆声响中，铜钱改变轨迹，径直飞向廊下的药碗——
"叮"的一声，铜钱稳稳落入碗底，药汁未溅分毫。
三人同时停住动作。黑瞎子挑眉："哑巴张，你这是作弊。"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收刀，目光却落在林昭散开的衣襟上。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发现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盘扣，露出一截锁骨。
黑瞎子突然吹了声口哨，在她抬手整理前抢先一步，指尖轻轻拂过那处肌肤："落花了。"
张起灵的刀鞘"啪"地打在他手腕上。
林昭趁机夺回铜钱，却在转身时撞进张起灵怀里。他单手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取下腰间的木簪，重新为她挽起散落的长发。
黑瞎子抱臂看着，突然笑道："这算谁赢了？"
檐下风铃轻响，无人应答。只有满树梨花，还在簌簌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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