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辉！” 吴兴那一声呼喊，宛如春日里破云而出的第一缕暖阳，刹那间驱散了周遭的寒意，仿佛给这压抑的角落带来了一丝生机。然而，他脸上洋溢的自信笑容，在康辉眼中，却遥远得如同天边那遥不可及的云彩，仿若中间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触碰不到，感觉那笑容就像天上的星星，看着璀璨却抓不住。吴兴几步上前，身上那件崭新的休闲外套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衣兜里露出半截精致的钢笔，与康辉身上的旧衣形成鲜明对比，愈发衬得康辉的落魄，那钢笔就像个骄傲的小将军，在衣兜里耀武扬威，炫耀着主人的得意。
两人手臂相挽的瞬间，康辉心底涌起一阵没来由的暖意，仿若久旱的大地迎来甘霖，舒坦得让他眼眶都忍不住微微发热，感觉整个人都像泡在了温泉里。但这股热乎劲儿，又如夏日清晨的露水，太阳刚一冒头，眨眼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冬夜般的彻骨寒冷，仿佛从夏天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康辉微微颤抖了一下，试图掩饰，可吴兴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就像要把康辉从寒冷中拉出来，拉进温暖的怀抱。
吴兴这人，平日里就像咱朴实憨厚的庄稼汉，实在得很，笑容里仿佛都带着泥土的质朴与芬芳，暖人心扉，让人感觉像吃了一口刚出锅的热馒头，浑身舒坦。可今儿个这情形，康辉心里却像灌了粪坑的污水，又似咬了一口没熟透的柿子，酸涩、苦楚，还夹杂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感觉胃里都在翻江倒海，直犯恶心。他下意识地将双手往口袋里插了插，却不小心碰到了口袋里那几张被拒的求职信，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他耳中却如同惊雷，心中更是一阵刺痛，就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他直皱眉。
“你瞅着，可真精神！” 康辉的声音轻得如同夜间嗡嗡的蚊子叫，每个字都像是费了好大劲儿，从嗓子眼儿里艰难地抠出来，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感觉这些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微微扬起下巴，想用这话遮掩自己的窘迫，可黯淡无光的双眼，却像地里即将熄灭的微弱火苗，明眼人一看，便能洞悉他心底的千疮百孔，那眼神就像快要没电的手电筒，闪着微弱的光，怎么也亮不起来。
吴兴的问话，尖锐得如同锋利的镰刀，一下又一下，直直地割向康辉的心窝。“康辉，最近咋样啊？工作找得还顺利不？” 吴兴拍了拍康辉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康辉强撑着，努力把脸绷得像田间笔直的田埂，可一想到这些年走过的崎岖坎坷之路，心底的苦水便如开春后汹涌的大水，一波接着一波，翻涌不息，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感觉自己就像在苦海里挣扎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巨浪打翻。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晌才挤出几个字：“还行，就那样……”
“我啊，还成吧。” 康辉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那笑容背后，隐藏着一肚子的苦水与憋屈，就像一个装满苦水的坛子，随时可能炸开。他脑袋一低，眼皮都不敢抬，生怕对上吴兴那双满是活力与期盼的眼睛，让自己心底那点脆弱被人一眼看穿，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大人的眼睛。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只想找个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两人交谈起来，气氛压抑得如同铅块般沉重，每一句话出口，都像沉甸甸的石头砸在心坎上，“咚咚” 作响，疼得人直抽气，感觉心都要被这些话砸出个大坑来。康辉使劲憋着内心的难受，脸紧绷得如同秋后的老南瓜皮，沟壑纵横，可眼眶里的泪花，却像屋檐下积聚的雨水，越积越多，眼看就要决堤而下，感觉眼泪都快把眼眶给撑破了。他心里的苦啊，比黄连还苦上三分，却硬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倒下，就像一棵在狂风中顽强挺立的小草，任风雨吹打，绝不弯腰。
“有时候啊，我这心里头就跟摸黑走夜路似的，手跟前连星星点点的亮光都瞅不见，憋屈得慌。” 康辉的嗓子眼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说话都不利索了，他抬起头，望向吴兴，眼中水汪汪的，恰似雨后积水的田埂，“再看看你，嘿，都走到那亮堂堂的大道上了，跟那初升的太阳似的，耀眼得让人眼馋。”
吴兴瞧着这情形，心里像被刀狠狠割了一般，疼得揪心，感觉心都要被割成碎片了。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攥住康辉的手，那力道，仿佛要把自己浑身的力气都传输过去，好让康辉心里能好受些，就像要把自己的勇气都灌进康辉身体里。“康辉啊，别这么往自个儿心上搁石头。” 吴兴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深深扎根地下的老树根，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人生嘛，就跟咱种庄稼一样，各有各的时节，各有各的道儿。你眼下是遇上了坎儿，可你得信，这难处它不是长脚的，它待不久。只要你心里头那盏灯还亮堂着，早晚能蹚出一条自己的路来，走得稳稳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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