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国的郡城,比先前路过的城镇热闹得多。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被往来行人踩得发亮,两侧商铺挂着五颜六色的幌子。
绸缎庄的绣娘正踮着脚往竹竿上挂新织的云锦,药铺门口的伙计则大声吆喝着“专治跌打损伤”,连空气里都飘着糖糕与香料混合的甜香。
穷奇缩在独孤信脚边,鼻子不停抽动,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
“不对劲,这地方有股怪味儿。”
穷奇压低声音,爪子下意识地抠了抠地面,
“像是……凡人拜神的香火气,可里面混着点烂木头似的臭味,闻着让人心里发慌。”
独孤信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城郭尽头的小山坳里,立着一座朱红庙宇。
飞檐翘角上挂着铜铃,风一吹便叮当作响,远远望去,香火缭绕。
庙门上方挂着块黑檀木匾额,写着“青木仙君祠”五个鎏金大字,匾额边缘还沾着新鲜的香灰,显然日日都有人擦拭。
“走,去看看。”
独孤信拢了拢袖口,脚步轻快地朝着祠堂走去。
刚到山脚下,就见三三两两的百姓提着香烛往祠里走。
有拄着拐杖的老妪,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的读书人。
脸上都带着虔诚的神色,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求风调雨顺、家人安康。
进了祠堂,一股浓郁的香火气扑面而来。
供桌上摆满了水果糕点,烛台上的红烛烧得正旺,烛泪顺着烛身往下淌,积成了厚厚的一层。
正中央的神龛里,供奉着一尊三尺高的木像。
雕刻的是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穿杏黄道袍,手持拂尘,面容慈善,双目微垂,仿佛真能洞察世间疾苦。
神龛前的蒲团上,跪着不少百姓,磕头时额头磕得地面砰砰响。
香火愿力如同细密的银线,从他们身上飘出,缠绕着木像,最后悄然渗入祠堂地下。
穷奇蹲在角落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就是这股味儿!香火气下面藏着的,就是那股烂木头味儿,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独孤信指尖凝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灵力,神念如同轻烟般探入地下。
不过瞬息,独孤信便皱起了眉。
祠堂地下竟挖了间约莫丈许见方的密室,密室中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盘膝而坐。
他身穿与神像同款的杏黄道袍,只是料子陈旧,边角处还打着补丁,脸色蜡黄如纸,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断绝。
最诡异的是,老者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金色雾气,正是从祠堂上方汇聚而来的香火愿力。
这些愿力如同细小的游蛇,顺着他的七窍钻入体内,勉强支撑着他那摇摇欲坠的元神境界。
可仔细看去,那些愿力在滋养他的同时,也在一点点侵蚀他的经脉。
他的皮肤下隐隐透着黑气,那是信仰之力杂糅了凡人的欲望、贪念,久积而成的腐浊之气。
“原来如此。”
独孤信收回神念,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寿元早就该尽了,却靠着这旁门左道强行吊着命,真是糊涂。”
这时,一位穿着青布长衫的庙祝端着供品走过,见独孤信站在神像前不动,以为他也是来祈福的,连忙笑着上前:
“这位公子,可是要求仙君保佑?咱们青木仙君可灵验了,去年郡城闹旱灾,百姓们来这儿求了三天,就下了场透雨;前阵子城西王大户家的小公子得了怪病,太医都治不好,来这儿烧了炷香,没过几日就好了!”
穷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什么仙君,明明就是个快死的老头在修炼神道,偷香火……”
独孤信没理会庙祝的热情,反而问道:
“听闻这青木仙君,是百年前飞升的仙人?”
庙祝脸上的笑容更盛:
“可不是嘛!仙君本是咱们青木国的修士,百年前在这山上修炼成仙,临走前留下法旨,说要庇佑青木国百姓,后来百姓们就建了这座祠堂,日日供奉,仙君也时常显灵,护佑咱们风调雨顺。”
“显灵?”
独孤信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是祠堂后面那片桃林,去年春天无故开花;还是城东的井,前年冬天突然冒热水?”
庙祝愣了愣,随即连连点头:
“公子您也知道?这都是仙君显灵的征兆啊!”
独孤信没再说话,转身朝着祠堂后院走去。
穷奇连忙跟上,小声问:
“师尊,你怎么知道这些?难道这老头还真会显灵?”
“不过是些粗浅的术法罢了。”
独孤信脚步未停,
“用残存的灵力催熟几棵桃树,给井水加热,对元神境修士来说不算难事。他就是靠着这些小把戏,让百姓以为真有仙君庇佑,才会有源源不断的香火愿力供他续命。”
两人绕到祠堂后院,这里种着一片桃林,只是如今并非花期,枝丫光秃秃的。
唯有最靠近祠堂的那棵桃树,枝头上竟挂着几朵干瘪的桃花,显然是强行催开后又枯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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