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被罂粟身上的茉莉香水冲淡，她斜靠在窗边，军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
“少年军校那批新兵蛋子快被你留下的训练计划折磨疯了。”罂粟把玩着手中的军刀，“上周障碍训练，有个小子跑吐了血，愣是爬完了全程。”
林川靠在床头，左肩的伤口已经包扎好，笑道：“还不错。至少知道拼命。”
罂粟道：“你倒是够狠。”
林川道：“我对他们狠，总好过上战场敌人对他们狠好。别看他们年纪小，但心理成熟，都懂。”
窗外的夕阳将罂粟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她沉默片刻，突然轻笑：“难怪那群小子被你训得死去活来还天天念叨‘总教官’。”
“龙焱那边情况如何了？”
“这么长时间了，应该都培养得差不多了吧？”
林川问道。
罂粟点头道：“这一批人，一共留下了三百多人。”
“这么高？”
林川惊讶。
当初为龙焱挑人的时候，就有两千人。
百分之七十多的淘汰率，放在普通特战队或许算高。
但像龙焱这样的部队，这已经算是非常之低的了。
罂粟笑道：“这就得感谢你了，这批人，天赋是真没得说。”
“那些被淘汰的，我都觉得有些可惜了，又筛选了一遍，留下了几百人，放到预备队里继续考核训练。”
罂粟突然话锋一转：“说说那个‘全视之眼’吧。”
“你给我信息的时候，时间紧迫，我没有过多追问。”
林川的表情瞬间冷峻。
他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与威廉的交易，以及接下来要刺杀阿卜杜勒的任务。
“你疯了？”罂粟猛地站直身体，“跟那种组织做交易？”
“情报是真的。”林川平静地指向窗外的小镇，“否则现在这里已经是人间地狱。”
罂粟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冷静下来：“任务交给我，你养伤。”
“不行。”林川斩钉截铁地拒绝，“威廉只认血狼，认我这个团长。在中东北部的基地刚起步，不能冒险。”
“可你的伤——”
“皮肉伤而已。”林川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伤员，“等基地稳定了，我会把情报网和所有基地完整移交给你。”
罂粟还想说什么，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萧卫华穿着一身便装走进来，手里拎着个果篮，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大叔。
只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透露出军人的锐利。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他笑呵呵地把果篮放在桌上，拿起个苹果在手里掂了掂，“臭小子，听说你跳崖放烟花了？”
林川立正敬礼：“报告校长，战术性规避。”
萧卫华摆摆手示意他放松，从果篮底层摸出瓶二锅头：“边境部队刚送来的战利品，说是从恐怖分子老巢缴获的——82年的拉菲。”
罂粟噗嗤笑出声：“爸，这明明是超市三十块一瓶的——”
“咳咳！”萧卫华瞪了女儿一眼，拧开瓶盖灌了一口，“这次多亏这小子的情报，不然麻烦就大了。”
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袭击者的身份查清了，这支恐怖武装，但背后有境外势力支持。”
林川和罂粟对视一眼。
“全视之眼？”罂粟试探性问道。
萧卫华眼中精光一闪：“你们也知道这个组织？”
林川简要汇报了与威廉的交易，以及获得情报的经过。
萧卫华听完，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战场上的鼓点。
“是不是全视之眼，现在还不确定。”
“但这个全视之眼手眼通天是真。”
说着，萧卫华看向林川：“所以，关于你跟威廉的合作，我不反对。”
“全视之眼势力错综复杂，有的对我们华夏有敌意，但有的友好。”
“这个威廉，把这个情报送给你，大概率是能猜出你是华夏军人的人。”
“不过，这也不打紧。中东那个地方，明面是雇佣兵，背地是各国政府和军方的人比比皆是。”
“他们压根不在乎！”
“因为那是在中东！”
“他们只在乎谁对他们有益！”
“这个威廉，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帮扶一下，如果他能当上东非大祭司，对我们而言，利大过弊。”
林川微微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次这个情报，如果不是他透露给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次，不管是全视之眼哪个机构暗中支持伊兰武装对我们华夏发起袭击，这个仇，都要报！”
“这个，我会调查清楚！一旦确认，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医院的消毒水味还未从鼻腔散去，林川已经站在边境线的界碑旁。
夜色如墨，远处血狼临时基地的灯光像荒野中的孤星。
“团长！”老鼠从沙丘后窜出，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惊惶，“您怎么现在就——”
林川抬手打断他的唠叨：“犀牛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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