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雄额头冒出冷汗，他先是摸了摸背后的睡袋，睡袋口露出一个酣睡的脸庞，他舒了口气。
车队中的其余人迅速整肃队形，他们看着空中的楚厌，眼神从恐惧到挣扎再到狠厉，短短几秒就完成了转变。
楚厌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变化，如果说这些曾经的戒官之前还是因为各种理由，被逼无奈才选择和祈孽阁走到一块，那么此时，他们已经彻底转变成了只为自己而战的狂徒。
吴铁雄抬头看向楚厌，认出了这张曾经被大肆宣传的脸庞。
几年前，假期中的吴铁雄曾经在酒店和朋友谈起过这位英雄人物，他曾说过——有如此英雄之名留存于世上，虽死何惧。
那时他也对眼前之人表达过赞叹，也曾佩服。
“吴铁雄，回答我的问题。”楚厌重复了一遍。
吴铁雄忽然笑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使徒代行会来到渺小的瓦砾城，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了了。”
“城卫长！我们跟他拼了！”吴铁雄的一名手下听到他如同要放弃抵抗的话语，顿时急切喊道。
如今众人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而吴铁雄是最大的那只，如果他放弃抵抗，大家的命运可想而知。
“别再叫我城卫长了，我确实不配这个称呼，如果两年前我面对祈孽阁的手段时选择鱼死网破，至少还能对得起这一身制服。”吴铁雄道。
“你是打算束手就擒了？”楚厌问。
吴铁雄沉默了，他的手下们同时将目光转向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们还没准备好束手赴死，有些人蠢蠢欲动，似乎随时准备逃离。
“对不起，我不能。”吴铁雄摇头道：“我已经辜负了国家的信任，已经不忠，至少不能再辜负我这帮兄弟了，那样的话，岂不是不忠不义？”
吴铁雄的手下闻言，脸色大喜，他们再次看向空中的楚厌，倒是有些众志成城的样子。
楚厌点头，缓缓道：“既然如此，等我拿下你，我希望你能将一切如实交代。”
吴铁雄将背后的睡袋取下，交给一位手下，突然浑身战意升腾：“不用废话了，要来就来吧！”
他举起手，手臂上的仿真皮肤掀开，一个口径夸张的炮管从手臂中伸出，对着天空中的楚厌射出一道威能恐怖的能量炮击！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怒吼着对楚厌发动进攻，在他们心中，不管眼前之人是什么人，现在唯有将其杀死，自己才有可能走向新生活。
楚厌伸出手迎向吴铁雄的攻击，焚焰身状态下的他身体素质极其可怕，体表还有维度薄加持，同时，他启动了身体熔炉。
这道能量炮击迅速消失在楚厌的掌间，但各种攻击也在顷刻间降临。
四只幻肢隐秘地出现在他身后，它们将那些射来的实弹纷纷捏在手中，至于无关痛痒的能量攻击，则全部被身体熔炉吸收。
吴铁雄的手下们发动了一轮攻击后，却发现什么都没发生，那些实弹被幻肢攥着，无力地漂浮在半空。
“咕嘟——”
有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楚厌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如同望不到底的深渊。
霎时，汹涌的战意如同被扑灭的火苗，摇摇欲坠。
“啊——！”
吴铁雄发出一声怒吼，他身上穿着的城卫长制服突然爆开，背后出现两个巨大的涡轮，整个人飞上半空。
下一刻，他的身体各处，义体武器从裂开的体表钻出，枪管和炮口在许多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现出来，仿佛他一个人就是一个武器库。
这种追求火力的改造方式曾经在东龙大陆很流行，优点是能够让改造者化身为恐怖的战场怪物，但缺点也非常明显。
在网络上，有一帮喜欢研究义体的发烧友把这种类型的改造者戏称为“刺猬人”或者“豪猪”。
在需要面对大量妖物的战场中，这种高级改造者一个人的火力就足以顶几十名二级戒官，吴铁雄曾经经常面对大规模的孽界战斗。
他不断改造自己，一步步坐上城卫长位置，这些经历足够写成一篇励志故事。
可惜，无论他过往如何，最终也没有守住底线。
堪称豪华的火力瞬间向楚厌倾泻，吴铁雄面容疯狂，他怒吼着发泄自己的不甘。在接受祈孽阁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个铁塔般的男人心中却无比委屈。
在吴铁雄心中，始终认为自己是为了瓦砾城的市民才委曲求全的，但他的选择注定不会被国家法律接受。
楚厌没有选择硬接对方的攻击，四十倍增幅的焚焰身让他的速度提升到极其夸张的地步，他在那些激光和弹雨之间穿梭，看上去闲庭信步地接近着吴铁雄。
“啊啊啊啊啊——！”吴铁雄还在怒吼，他的情绪激动到能从眼眶中挤出泪水。
“你知道吗！？我也是英雄！如果我不同意和祈孽阁合作，所有人都会死！瓦砾城早就被毁灭了！！”
楚厌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若有所思，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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