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坦白
贺鸣峥根本没时间再想着什么“不能暴露自己其实并不是小孩”“不能暴露自己是重生的人”这类事实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父亲上飞机！
“妈妈！爸爸！爸爸！”贺鸣峥立刻哭叫了起来，“我要和爸爸说话，说话！”
杨晓愣了一下：“好好好，敬之你和鸣鸣说两句话，她可能想你了，哭着说要和你说话呢。”
“好啊，你把电话给鸣鸣吧。”贺敬之轻松地说着，“鸣鸣这才走了几天啊，就想爸爸......”
“不要上飞机！”贺鸣峥接过电话几乎是失控地喊道，连装小孩都忘了，“求求你了爸爸，不要上今天的飞机！”
今天，正好是2月3日，前世那架飞机出事的时间！
“鸣鸣不用担心，飞机没那么可怕，等下了飞机爸爸就打给你，好不好？”
手机听筒里传来令人绝望的“尊敬的旅客您好，您乘坐的从京海飞往江明的DUX3438次航班正在登机，请前往28号登机口.......”
“好了好了，爸爸要走了，来不及了，等下了飞机再说。”
“不要！”贺鸣峥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是个小孩子，没人愿意听她说话，她几乎是哭喊着的，一只手拉住杨晓，“妈，你劝劝他，你仔细想想，2004年的2月3日，DUX3438，那架客机！妈，你劝劝爸爸！”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想个孩子，而且很模糊，杨晓愣了一下，脑子里隐约想起来，好像2004的年初，确实有一起严重的飞机事故来着。
“敬之！”杨晓拿起电话，在杨曦和孙建文有点奇怪的目光中，走到了走廊：“你别上飞机。”
贺敬之也严肃了起来：“怎么了？”
“鸣鸣和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算我们求求你了好不好，今天无论如何别坐飞机。”
贺敬之叹了口气：“好，你都这么说了，当然好，我让人去买今天去江明的火车票，可以吗？”
杨晓松了一口气：“你千万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杨晓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鸣鸣，你过来一下。”
杨曦还以为要打孩子，赶紧说：“姐，你别怪鸣鸣，孩子还小呢，闹一闹很正常的，又没在外面闹......”
“你别管。”
贺鸣峥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在鸣鸣好像总是比同龄人聪明得多的时候，杨晓就隐约有那么个想法，但是实在是太荒谬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
“鸣鸣,你......”
“历史书上学的。”贺鸣峥垂眸，“一直装小孩其实也挺累的，妈妈。”
说出这话之后，贺鸣峥心跳如鼓。
她直到，也许杨晓更想要一个“新的”孩子，一个还没经历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开开心心的长大的孩子。
她不是，她也没办法，她如今只是个孩子，太多事情没办法自己办，如果她想，迟早要借助杨晓的助力，那就肯定会暴露的。
杨晓张了张口，良久，终于问出来：“什么时候。”
贺鸣峥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说出“我们跳楼之后。”而是道。
“某一天醒过来，之前的事情，就都想起来了。”贺鸣峥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然后发现我妈妈这辈子真厉害，都是大老板了。”
“妈妈，你不会发现我不是小鸣鸣，就不喜欢我了吧？”贺鸣峥尽量用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怎么会？”杨晓脱口而出，却发觉语气不自觉的轻松了下来，好像前世她们母女那些纠缠都不存在了似的。
“那长话短说，妈妈，你还记得前世你听说过贺家的事情吗？”
“没有，完全没有，无论是同学会还是……”
“还是新闻？”
杨晓点点头:“你说会不会……”
“贺家站错队了。”贺鸣峥沉默了两秒，或者还有另一个可能。
杨晓:“什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这话从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孩子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的奇怪。
“还有一件事，妈妈，我们说到底只是普通人，贺家的事情我们究竟知道多少只能靠猜，如果我们两个不想被一起拉去做实验研究的话，要不我们还是把我们重生归来这种小说里的事情瞒住？”
杨晓有点奇怪:“这妈妈当然知道了。”
贺鸣峥:我总不能说怕你又恋爱脑上头吧，跟季元鹏复婚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贺家老宅。
“你说什么？”贺炜猛地起身，“敬之呢？敬之联系上了吗？”
“爸，怎么了？”在一旁的贺敛之吓得手里的笔都掉了。
“老高说你哥要坐的飞机出事了，联系不上他，他这次跟谁去的？”贺炜的脑子里几乎嗡嗡响。
“他，他这次不是一个人走的吗？用私人名义去的，没带外人，有人在江明接他，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给他……”
“老高打了两个，接通不了，上飞机手机都要关机。”贺炜的声音几乎都在颤抖。
“不一定，不一定的。”贺敛之说道，“说不定我哥不在飞机上……”
电话一声一声地响过去，现实是一片长久的静默，压抑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你先别和你妈……”贺炜叹了口气，“不要和你母亲和老爷子说。”
在那种浓重的死气变得具象化之前，听筒那边忽然传来一声:“什么事？”
“哥？”贺敛之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贺炜猛地从沙发上起身:“敬之？你还活着？你没上飞机？”
贺敬之顿了顿，忽然有了种荒谬的预感:“没上……飞机怎么了？出事了？”
贺炜立刻把电话抢了过来:“飞机失事出发不到半个小时坠毁，估计马上新闻就会报道出来，你怎么会没上飞机？”
贺敬之顿了顿:“这个……恐怕还得谢谢鸣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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