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苏晚晴盯着系统界面上的城市扫描图，紫色风暴云的标记正在边缘处变淡。
她伸手敲了敲控制台，金属台面震出细密的回响——这是她判断时间的方式，上一世总在凌晨六点听见这个声音。
“六点整。”陆昭推了推眼镜，屏幕上的时间跳到06:00:00。
苏晚晴抬头，堡垒的应急灯自动调暗了些，透过通风口隐约能看见紫红色的天光。
她调出扫描图，指尖在几条绿色路线上点了点：“东北区和西南区各有一条安全通道，污染指数低于30%。”
林澈把陆昭递来的变异检测仪别在腰上，金属扣咔嗒一声。
他另一只手提着医疗包，帆布带在掌心勒出浅痕。
萧燃已经检查完军用望远镜的镜片，橡胶外壳还带着体温，他把通讯器别在领口，天线垂在锁骨位置。
“萧燃，西南方向，重点看军方动向。”苏晚晴把地图叠成四折，塞进萧燃战术服的口袋，“两小时后必须回来。”
萧燃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边缘。陆昭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避开红色区域，任何紫色液体都别碰。”
他的语气比平时重，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的鞋套和手套，“变异菌可能通过皮肤渗透。”
小铃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通道口，发梢还沾着冥想后的汗珠。
她盯着林澈的背影，声音轻得像叹息：“紫色雾气里有眼睛，别让它们看见。”
林澈回头，小铃的红痣在晨光里泛着淡金。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知道”，转身跟上萧燃。
东北区的街道比想象中更静。林澈踩着碎玻璃往前走，两辆轿车斜卡在路中央，驾驶座空着，方向盘上还搭着件未完工的毛衣——像是主人刚织到一半，就被什么叫走了。
公园的橡树撑破了铁栅栏，树皮裂开的纹路里渗出紫色黏液。
林澈蹲下身，检测仪的红灯在离地面十厘米处开始闪烁。
他摸出采样管，刚要触碰地面的紫色苔藓，一只流浪猫从灌木丛里窜出来，前爪正好按在苔藓上。
猫的叫声卡在喉咙里。林澈眼睁睁看着它的皮毛迅速脱落，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三秒后只剩具干尸，连骨头都泛着灰白。
他屏住呼吸，用镊子夹起一小片苔藓放进采样管。
超市方向传来金属碰撞声，他贴着墙根挪过去，玻璃橱窗映出三个白影——防护服没有任何标识，面罩上蒙着层雾气。
“样本42%污染率，超预测值。”其中一人把药品盒塞进背包，动作像在整理实验室标本，“目标B区已定位，五号锚点还没消息。”
另一个人掀开罐头货架，金属罐当啷落地：“锚点能量波动有周期性，可能和时间场有关。”
林澈的检测仪突然震动，他刚要后退，第三个人猛地转身。
面罩后的眼睛眯起来，对方举起一个银色圆盘，蓝光扫过他的胸口：“异常能量反应，可能是二号锚点！”
林澈撒腿就跑。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撞开超市后门，变异的藤蔓突然缠住脚踝。
他咬牙激活能力，手臂的蓝纹发烫，藤蔓瞬间枯萎。
等他拐进巷口，白影已经不见了。
同一时间，萧燃在西南区的检查站亮出证件。
士兵的钢盔压得很低，接过证件时，他看见对方袖口露出的紫色斑点——和医院监控里的病人症状一样。
“放行。”士兵把证件拍回他手里，动作比平时慢半拍，像是被什么拖着。
水利工程外围拉起了三重警戒线，萧燃趴在土坡后，望远镜里的景象让他瞳孔收缩。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往水泥墩上安装银色装置，底座的纹路和陆昭画的时间场稳定器分毫不差。
“第三组继续采样，注意保持距离。”一个老者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萧燃的手指顿住——这声音和陆昭视频里他父亲的录音，像到连咳嗽的尾音都一样。
水面突然炸开浪花。萧燃看见黑影时，那东西已经窜出水面。
五米长的鱼身裹着紫色鳞片，背鳍的荧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士兵的步枪开始扫射，子弹打在鳞片上迸出火星，那鱼甩尾拍碎一辆装甲车，张开嘴喷出紫色雾气。
最先被喷到的士兵捂住喉咙，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萧燃猫着腰摸向科学家的帐篷，电脑开着，屏幕上的全球地图标满红点。
他快速按下拍照键，余光瞥见地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边缘呈规则的六边形——和上一世编织者残骸的形状一模一样。
等他把金属片塞进战术靴夹层，变异鱼已经撞塌了半面围墙。
他贴着卡车撤离时，听见军官对着对讲机喊：“启动二级警戒，所有非必要人员...”后面的话被爆炸声淹没了。
堡垒的金属门在两人身后合拢时，墙上的挂钟指向08:02。
陆昭接过林澈的采样管，检测仪的数值刚跳出来，他的手指就抖了：“时间加速菌群，接触物老化速率提升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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