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伟眉头拧成了疙瘩，对着秦砾不耐烦地挥手，如同驱赶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
“没看我这儿办正事儿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儿添乱！”
秦砾却浑不在意，右手抓着那瓶只剩小半瓶的廉价白酒晃了晃，瓶里的液体荡漾着浑浊的光泽。
他咧开嘴，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含糊不清的嗓音喷薄而出：“来了新鲜水嫩的新兵蛋子，我这当老大哥的关心一下咋啦？
传授点墙上的生存经验.......嗝......不行啊？”
他打了个酒嗝，身体微微晃了晃。
“行行行！您老先检阅！检阅！行了吧？”
庞伟拗不过这滚刀肉，翻了个白眼，重重叹了口气，胖脸上写满了“算你狠”的无奈，索性不再理会，埋头继续摆弄他的登记簿，任由这醉鬼自由发挥。
“嘿嘿，这才像话嘛......”
秦砾满意地嘿嘿一笑，浑浊的眼珠如同蒙尘的玻璃球，挨个扫过韩子夜等人。
他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让他眯起眼睛，咂着嘴，开始了他的“检阅”。
“嚯，这届新人......看着倒是个顶个的人模狗样，挺精神的嘛！”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酒后的含混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就是不知道能在这鬼地方‘精神’几天？”
秦砾的目光先落在低头不语的陈夕身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弧度：
“陈夕，A级辅助系天赋【迷雾】......嗯，这天赋要是路子走对了，开发好了，倒是个不错的能力。
可惜啊......”他摇了摇头，空荡荡的左袖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成了守夜人的新兵蛋子，谁管你天赋好不好？
能不能活到开发出来那天......嘿，就看阎王爷心情喽！”
接着，他转向敦实憨厚的王玄，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他粗壮的手臂上：
“王玄，A级强化系【神力】......嗯，这膀子力气是实打实的！简单实用。
你这天赋，得配上家伙什儿，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守夜人的制式横刀就不错！
可老子一眼就瞧出来，你小子不是个玩刀的料！
拳脚倒是有点东西，可对上异鬼那玩意儿，用拳脚显然不好使”
秦砾嗤笑一声，又灌了口酒，“总结嘛，就是两个字——废了！”
最后，他晃到白曜面前，眯起浑浊的眼睛：“A级元素系天赋【光蚀】，白曜对吧？”
秦砾语气里难得带上点正色，“天赋是真不错！A级元素系，哪怕扔到执剑人军团那群眼高于顶的天才堆里，也算稀罕货了。”
“啪！啪！”
秦砾突然放下酒瓶，伸出沾着油污的右手，用力拍了拍白曜单薄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白曜一个趔趄。
脸上那点正色瞬间被浓浓的轻蔑取代，他摇着头，啧啧有声：
“可惜啊！太可惜了！这身板........啧啧啧........跟纸糊的似的！
白瞎了这么好的天赋！你要是有旁边那傻大个一半的筋骨，都够用了！
就你现在这样的体质，上了墙头，怕是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就得没了！可惜啊！暴殄天物！”
“喂！大叔！”白曜被拍得肩膀生疼，又被如此直白地贬低，顿时有些不爽。
他梗着脖子反驳道：“有没有那么神啊？拍两下就知道我身体素质不行？我觉得.......我觉得我还行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一丝心虚而微微拔高。
其实白曜自己很清楚，比起韩子夜、炎阳甚至王玄的体魄，自己确实差了一大截。
过分依赖天赋导致疏于体能训练是事实。
但这般被当众点破，年轻人的自尊心让他本能地嘴硬。
“呵，男人怎么会承认自己不行？”
秦砾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哼笑。
他显然不屑于跟白曜多费口舌，理了理额头前的发丝，脚步有些虚浮地继续向前踱去。
目光最终落在抱着刀的炎阳和一脸“我不爽”的南宫富贵身上。
秦砾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似乎被炎阳怀中那柄横刀吸引。
更准确地说，是被炎阳抱刀的姿势和那刀鞘上隐约透出灼热气息所吸引。
他浑浊的眼珠深处，仿佛有光一闪而过。
“哦哟哟哟.......今年还招到了这种新人？是守夜人军团雄起了？还是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怕死了啊？”
秦砾咂了咂嘴，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喷在炎阳面前，“小子.......杀气挺重？抱着刀跟抱着命根子似的。
你觉醒的是S级元素系天赋【灼世】对吧？好家伙！这天赋，够霸道！够烈！”
他凑近一步，几乎要贴到炎阳脸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炎阳那张冷硬的脸庞，和他眉宇间那抹仿佛天生镌刻的戾气：
“天赋是顶好的天赋……可惜啊，你这个人太燥了！在墙上，光有蛮力可活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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