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湿，却压不住满场沸腾的人声。
第三轮淘汰赛的擂台四周早已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踮着脚往台上张望，连镇北王府的鎏金马车都停在了最前排——毕竟谁都知道，这一场"林苍VS李阳"的对决，早不是单纯的比武，更像一场蓄谋已久的清算。
林苍踩着晨雾上台时，李阳正用金漆刀柄敲打着擂台边缘，玄铁刀鞘上的血纹在晨光里泛着妖异的红。
他斜眼扫过林苍腰间的普通铁剑，嗤笑一声："听说你最近收了几个喽啰？
可惜再能蹦跶，今天也得死在我刀下。"
裁判刚喊出"开始"，李阳的刀便带着腥风劈来。
这一刀快得离谱，刀身未到，气劲已将林苍的衣襟撕开一道口子。
观众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谁都看得出，这哪是比武，分明是要取人性命。
"好个镇北王世子，第一轮就下死手。"严风攥紧了腰间的短刃，目光扫过裁判席上那几个面无表情的老者。
他昨日在赌坊听人嚼舌根，说李阳花了三箱玄晶玉买通抽签人，如今看来，连裁判都被塞了好处。
林苍侧身避开要害，左肩还是被刀风擦出一道血痕。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脑海里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敌方杀意值98%，建议启动战神融合。
当前系统能量剩余73%，融合需消耗30%。】
"融合。"林苍低喝一声，胸口的天帝印突然灼烧起来。
刹那间，他的瞳孔泛起金芒，肌肉线条骤然紧绷如钢铸，连呼吸都变得绵长有力——那是上古战神刑天的战斗本能，正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涌去。
李阳的第二刀又至，这次林苍没有退。
他反手拔剑，剑刃与玄铁刀相撞，火星四溅中竟生生将那劈山断石的力道卸去七分。
"怎么可能？"李阳瞳孔骤缩。
他分明打听过，林苍不过是灵境中期的修为，可此刻这股子力道，竟比他灵境巅峰的家将还强三分。
观众席炸开了锅。
原本押李阳赢的赌徒们红着眼眶砸钱换注，而那些曾被林苍救过的百姓则攥着平安结呐喊："林首领！
林首领！"
李阳的额头青筋暴起。
他猛地咬破舌尖，鲜血喷在刀身上，玄铁刀顿时嗡鸣如泣，刀身泛起暗红血雾："既然你找死，就尝尝我李家的禁忌秘技——血煞狂刀！"
林苍的神识扫过那团血雾，立刻察觉其中暗含的暴戾气息。
这招看似威力惊人，实则是透支精血的禁术，施展者事后至少要躺三个月。
他故意踉跄半步，露出后背空门。
"死吧！"李阳暴喝，血雾凝成的刀影足有三人高，带着摧枯拉朽之势劈向林苍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林苍脚尖点地腾空跃起，刀影擦着他的鞋底劈进擂台，青石板瞬间碎裂成齑粉。
李阳因用力过猛踉跄两步，嘴角溢出黑血——他到底还是年轻，禁术反噬比预想中更狠。
"现在，轮到我了。"林苍落地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能量剩余41%，建议使用'破云斩'。】他握紧铁剑，剑身上跃动着淡金色光纹，那是战神传承里的杀招。
"噗——"
铁剑刺穿李阳的左肩，精准避开了要害。
林苍反手一挑，将人掀翻在地。
他踩着李阳持刀的手腕，玄铁刀当啷落地："我若想杀你，这剑该在你心口。"
全场寂静片刻，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严风抹了把眼角，赵羽则拍着大腿吼："好！
这才是我兄弟！"
李阳被拖下擂台时，恶狠狠瞪着林苍："你赢不了的！
我父亲...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林苍望着他被抬走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平安结。
刚才那一战，他分明在李阳的刀里嗅到了魔气——镇北王府，果然不干净。
"林苍！"
苏瑶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她跑得发鬓散乱，手里攥着半块碎玉："我族里的暗卫传来消息，我叔父派了影杀阁的人来，说你身上有...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她咬了咬嘴唇，终究没说出"天帝系统"四个字。
与此同时，赵羽从擂台后方绕过来，脸色凝重："我刚才转了一圈，西边巷子里有七拨人，东边茶楼有三个带淬毒短刃的，全是生面孔。"
林苍抬头望向天空，原本晴朗的天色不知何时聚起阴云。
他正欲开口，忽然一道刺目金光划破云层，像一把直插苍穹的利剑。
"林苍。"
低沉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像是古钟轰鸣，又像是岁月长河的低语。
那金光里隐约能看见青铜巨门的轮廓，门后影影绰绰站着无数身影，却又看不真切。
"你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话音落下，金光骤然消散。
演武场的观众们面面相觑，有老人跪下来磕头，说这是上古神谕；年轻的武者则攥紧武器，警惕地望着四周。
林苍望着天空中残留的金芒，胸口的天帝印又开始发烫。
系统提示音这次格外清晰：【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建议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他低头看向苏瑶攥着碎玉的手，又看向赵羽腰间鼓鼓囊囊的药囊——那是他今早特意备的金疮药。
严风已经将马牵到了后台，马背上的包裹里装着他们这三个月攒下的所有家当。
"走。"林苍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果断，"先回住处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出城。"
苏瑶张了张嘴，终究没问"去哪"。
她知道，当那道神秘金光出现时，他们的生活，已经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演武场的锣鼓还在响，可林苍一行人已经消失在巷口。
云缝里漏下一缕阳光，恰好照在方才李阳坠地的位置，那里的血迹泛着暗紫，像极了某种不详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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