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从录音棚回来，马库斯递给林恩一张名片。
“凯文特纳他老爸的名片，他爸爸的工厂上个月倒闭了，之前是生产自动浇灌系统的，大概有30号人。”
“自动浇灌系统？纽约有人买这玩意吗？”
“就是定时给草坪浇水的那玩意。”
“哈，那玩意倒是不错，在纽约应该很好卖吧？我看到很多院子都会自己滋水，这都能干倒闭？”
等等，滋水？那这玩意装地上浇草皮，装天花板上不就是那种自动灭火器了？这厂子用得上啊！政府要加强监管，这玩意不是好卖得很！
“这得问他老爹了。”
林恩看看手里的名片：莫里斯特纳自动浇灌公司。
“明天帮我请个假，我叫老周一起去和他聊聊。”
林恩和莫里斯特纳先生约好工厂见面，和老周吃过早餐直奔布鲁克林。
“你效率可真高，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工厂了？”
“运气好，老板的儿子刚好是我学校的同学。他们之前是做草坪自动浇灌系统的，我想着也许能改改弄成那种自动灭火系统，一会我们先别说这个，先了解下他们的情况。”
“哇，你真有个好脑子。欢乐之地那把火把大家都吓坏了，现在媒体还在天天关注后续，要是能改成自动灭火系统肯定不愁卖。”
很快到了名片上的地址，这是一间典型的米国小型制造工厂，一间看起来像是旧仓库改造的车间里摆满了设备和组装流水线，车间一角隔出来几间办公室，管道、塑料颗粒、橡胶密封圈等原材料随意的堆在角落里，所有东西上面都积了一层灰。总之就是一个脏、乱、差。
莫里斯是个50岁左右的中年白人，戴着眼镜穿着件衬衫，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像个技术员而不是老板，头发梳过却有些油腻，眼镜后面是大大的黑眼圈。确实一副经营不善破产失眠的样子
“情况就是这样了，设备都完好，原材料和存货也还有很多。厂房和地皮都是我自己的，随时可以转让。这个行当其实还不错，你接手就能赚钱。”
“赚钱？那你怎么干倒闭的？”
“我判断错了行业的发展方向，投了太多钱在研发和技术升级上，新产品市场不认可，存货积压。我的资金链断了，只能关门。”莫里斯叹了口气。
“研发？升级？你这可不像有研发能力的样子，这些老掉牙的设备也没升级过吧？”林恩踹了一脚锈迹斑斑的机器，直往下掉锈沫子。
“oh，先生你得管管你儿子，这台冲压机可值不少钱。”
“他才是老板，我只是律师。”老周笑眯眯的回应莫里斯。
“What？别开玩笑了，你们不买就请离开这。”
特纳先生很有修养，赶人也挺客气。
“不跟你开玩笑，我是个歌手，有的是钱。方便说说你和工厂的具体情况吗？”
“歌手？还是你们赚钱轻松啊。我本来在加州大学当教授，70年代在学校参与研发了自动浇灌系统，当时主要应用于农业，专利让我赚了一笔钱。
后来我察觉到富人们需要更省力的维护自己漂亮的草坪，这是个新兴需求。于是前几年辞职来纽约开了这间工厂。开始把这套系统用于住宅，我们生意之前一直不错。
最近加州那边开始推广节水型喷头，我以为节能会是市场方向，花大价钱采购了一批新传感器，然后研发了一些新的装置。
可纽约这边的富人并不关心节水，我升级后的设备反而卖不过市面上更加廉价的产品了。早知道经营工厂这么难，我还不如留在学校当老师，现在孩子的学费和房贷都.....”
莫里斯一说起来就没完，又开始抱怨纽约生活成本太高。
典型的专家思维和需求脱节，加上产品换了市场水土不服嘛，加州缺水纽约又不缺！
“你就在这地方研发升级你的产品？”林恩觉得这里实在不像个教授搞研发的地方。
“我另外有个实验室，这里只是生产组装喷头、管道这些基础部件的地方。自动浇灌系统核心其实是传感器、压力调节器、电磁阀这些.....”
“这些你都能自己生产？
“电子元件其实都是从亚洲采购的，但是我有不少传感器和调节器的专利。”
“我买下工厂后卖得掉货吗？”林恩看着仓库里存货有些怀疑。
“竞争会有些激烈，现在Rain Bird、Hunte这些大品牌势头很猛，我们的销售团队只能覆盖一些本地客户，但是我们升级前的产品其实卖得很好的。”莫里斯推推眼镜，对自己的产品质量还是很有信心。
“我有个疑虑，酒店房间里那种自动灭火装置和你们这种自动浇灌系统好像差不多？他们会不会改改自己的系统来和我们抢市场？”林恩打算套套话。
“其实那玩意和我们的东西没啥两样，就是传感器不同然后管道多一点，但是他们主要装在办公楼、商场这些大型建筑，一套好几十万美金，他们可看不上我们这种做独门独院的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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