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呆滞地扫视着眼前这片如同被灭霸打了个响指后又被金刚和哥斯拉联手犁了一遍的"领土"，又低头看了看报告上那个如同最终审判般刺眼的"D-"评分和一长串闪耀着耻辱光芒的负面称号，内心涌起的早已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如同黑洞般深邃、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无力感。
"就……就这么……结束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是撒哈拉沙漠，发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搓衣板在互相摩擦，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活着？"的哲学三问。
**"是的，宿主。"** 零的声音也如同信号不良般断断续续，充满了"电量仅剩1%"的虚弱感，**"本次……滋滋……'星际游客花样送人头……咳，体验周'活动……滋……已正式结束。虽然过程充满了……呃……无法用现有语言描述的波折，并且在主流星际文明社会中……成功塑造了'生人勿近，靠近必死'的恐怖形象，但考虑到您奇迹般地吸引（并在各种物理和精神攻击下成功逼走了）五批游客，且乐园主体结构……勉强没有完全坍塌，系统经过复杂运算和……自我安慰后判定……任务目标在……理论上的最低生存限度上……达成。"** 零的电子音卡顿得像是几十年前的拨号上网，充满了挣扎和无奈。
"最低生存限度……"林缺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脸部肌肉已经僵硬得如同打了过量肉毒杆菌，只能发出"嗬嗬"两声类似漏气风箱的声音。这评价，还真是……实事求是得让人想哭。
**"根据……滋……任务完成度（低得令人发指，系统数据库已将其列为反面教材），系统将发放……象征性的最终奖励。请宿主……做好心理准备……查收。"**
随着零那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电子音落下，一道象征性的、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白光在林缺面前闪烁了一下，微弱得林缺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紧接着，一个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木非塑料、摸起来有点像风干了的牛皮癣、看起来像是从哪个星际垃圾场里捡出来的……厕所标识牌，如同被遗弃的孤儿般，轻飘飘、毫无存在感地落在了林缺那双沾满了油污和不明污渍的手中。
标识牌的做工极其粗糙，边缘还带着毛刺。上面用一种歪歪扭扭、仿佛是三岁外星小孩用脚趾头画出来的抽象线条，勾勒出两个极其敷衍的小人图案——一个穿着像是用破布条随便围起来的裙子（？），一个则光溜溜的啥也没穿，姿势还特别猥琐（？？）。图案下方，还用一种林缺可以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但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的宇宙通用文字（零后来翻译说那是一种已经灭绝的、以骂人着称的文明的文字）写着一行小字。
林缺捏着这个散发着淡淡霉味、堪称系统抠门史上里程碑、充满了敷衍和侮辱意味的"最终奖励"，大脑宕机了足足有一分钟，期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疲劳而产生了幻觉。
"这……这他妈的……是……啥……玩……意儿？！"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足以实质化的怨念和杀气，"老子豁出命去陪那群外星祖宗玩行为艺术！差点被拆成零件！被当成稀有宠物围观！被逼着吃下能发出荧光的虫子！结果！结果你就给我发个……发个写着骂人话的……破厕所牌子？！"他气得浑身发抖，手里的牌子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然而并没有，这破玩意儿出乎意料地坚固，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
**"咳咳……此乃【星际通用·跨维度·全物种·生理需求解决方案指示牌（限量纪念版）】。"** 零似乎也觉得这奖励有点拿不出手，强行解释道，**"采用未知宇宙文明遗留的特殊记忆合金材质，具有极强的抗打击、抗腐蚀、抗强酸强碱特性，理论上可以流传到宇宙热寂。上面的文字经过本机美化处理后，意为：'内急？憋着！或者去隔壁收费五百星币的高级厕所解决，穷鬼勿入！'。考虑到乐园……未来可能会吸引更多……嗯……预算有限的星际游客，此标识牌具有极强的……讽刺意义和……收藏价值。"** 零说到最后，连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收藏你奶奶个腿儿！讽刺个毛线！"林缺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升天，"我乐园连个像样的厕所都没有！只有一个被老王改造成'生化武器实验基地'的旱厕！挂这个牌子是想让游客直接拉在门口吗？！能不能来点实际的？！积分！我要积分！或者给我把那些该死的贷款抹掉！再不行给我放个三天假让我睡死过去也行啊！"
**"抱歉，宿主，最终奖励已发放，无法更改。系统无权干涉您的个人债务问题。至于假期……本机检测到您的账户余额已不足以支付下个月的电费和员工工资，根据《咸鱼园长压榨手册》第七条，建议您立即投身到更加努力的赚钱（作死）事业中去，假期什么的，等您还清所有债务并且乐园升到五星级再说吧（理论上不可能）。"** 零再次化身补刀小能手，无情地将林缺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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