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口音，你是淯阳人。”
孙富贵开口说道：“掌柜的，就问了这一个问题。”
“淯阳人？”
秦牧微皱眉头，有些疑惑。
不明白这做生意，和淯阳人有什么关系了。
“秦掌柜，你是不是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啊？”
孙富贵苦笑一声，说道：“刚开始，我也想不明白。后来回去的路上，才想明白了。”
“因为咱淯阳县城，有个人。”
恍然间，秦牧有些明白。
自古以来，朝廷政争，都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局面！
现如今，徐家的徐老爷子被安排到淯阳县养老，朝廷中肯定有人会担心他会东山再起。
这段时间，徐曦每天来买一千斤粮食，最后都是运到北边。
秦牧也明白，恐怕在北边还有一支徐家的嫡系武装，在抵抗贼军。
买粮食，自然是为了接济这支嫡系武装。
因此，秦牧也能够明白，为何其他富裕地区，都不会将粮食，卖给淯阳人。
说白了，就是不卖给徐家！
怕的是徐家暗中差人买粮食。
这也是朝中有人想要让徐家这支嫡系武装，彻底全军覆没，也好彻底灭了徐家！
断绝死灰复燃的可能！
政争，历来残酷！
朝廷中的那些人，哪管地方上成千上万百姓的死活啊！
死一万人是个数字，死十万人、百万人，也是个数字！
想明白这一点，秦牧莫名感觉到一阵愤怒！
朝廷那些人，为了一己私利，竟不顾天下百姓死活！
当真是该杀！
看来，自己要多准备粮食！
这世道，是好不了了！
乱世之中，只有粮食，才是王道！
秦牧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秦掌柜，”
孙富贵继续说道：“我知道，徐家和您有生意往来，但是他徐家贪赃枉法、横征暴敛、滥杀无辜，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徐家不是好人，为何粮食也不卖给我们淯阳了？”
“我们淯阳人，有什么错啊？”
“我们淯阳，这些年也深受饥荒、旱灾影响，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朝中那些大佬，他们又和徐家，有什么区别？”
“天下乌鸦一般黑！”
孙富贵也有些气愤。
“孙掌柜，”
拍了拍孙富贵，秦牧摇头说道：“你有这个想法，很不错！”
朴素的爱民之心！
天下人人为了生存艰难苟活，却被朝中大佬如此对待。
朝中大佬一句话，不知天下人会死伤多少！
时代的一粒沙，落在每个平民身上，都如泰山压顶般沉重！
唉！
秦牧心中慨叹连连。
“秦掌柜，”
孙富贵继续说道：“别看我现在赚大钱了，我孙富贵是知恩图报之人，也是心存怜悯之人！”
“我想在秦掌柜您这，买点粮食，开设粥厂、救济百姓。”
“当然，”
孙富贵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秦掌柜，我开设粥厂，也不是暗讽您，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看不得百姓饿死。”
“当初，我没能力，还无妨。现在，我有一点能力了，那就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听着孙富贵真挚的话语，秦牧心中默然。
不过，对于孙富贵这个提议，秦牧却并不赞同。
“开设粥厂？”
秦牧摆了摆手，说道：“诚然，你这样做，的确能够救活很多百姓。”
“但是，你救得了几千几万人一时，你能救得了他们一世吗？”
“开设粥厂，不是个好法子！”
“嗯？”
这一下，孙富贵愣住了。
这还不是好法子？
看着秦牧，孙富贵询问道：“秦掌柜，您可有什么方法赐教？”
“简单。”
秦牧笑着说道：“变换一下方式就行，比如说你开设粥厂，不能放任所有人来免费吃喝。”
“要让他们干活，来换取吃喝！”
“比如说，挖水渠，你招募流民，开挖水渠、平整土地、伐木烧砖，都可以！”
“只要是干活了，就能换取吃喝！”
“也能够剔除一些心思不轨之人，懒惰偷懒、偷奸耍滑之人！”
“这才是长久之计！”
听着秦牧的话，孙富贵愣住了。
许久，孙富贵才竖起大拇指，赞扬道：“秦掌柜，读书就是好啊！”
“这方法，就是比我之前想的，好多了！”
秦牧笑着道：“这叫以工代赈！”
“孙掌柜，”
转头看着孙富贵，秦牧继续说道：“你要真有这片心，我可以给你支援一点粮食，你把我们村西边十几里外的荒岭荒地买下来，招募流民，平整土地、挖掘水渠，你以此来赈济！”
“到时候，等到年景好了，那一片地也能够种植一些作物。”
“比如说棉花、小米，或者茶树、果树！”
“好！”
孙富贵连忙应了下来，“秦掌柜，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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