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河防汛大堤在暴雨中震颤，陈凡的登山杖戳进泄洪闸控制台的缝隙，金属与岩石摩擦迸出火星。莲花纹身的电工反手抽出绝缘钳，陈凡侧身躲过横扫的瞬间，瞥见对方后颈的蛛网状红斑与水文站技术员如出一辙。
"陈县长当心！"林墨的高跟鞋陷入淤泥，手中的平板电脑划过抛物线。陈凡接住的刹那，屏幕上的卫星定位图正好显示货轮驶入公海，他抬肘格开砸来的扳手，手背撞到急停按钮，泄洪闸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防汛警报撕破雨幕，对岸厂区的探照灯突然全部转向河面。陈凡拽着林墨滚进观测井，头顶飞过的无人机洒下彩色粉末，在积水中腾起刺鼻白烟。"是放射性示踪剂！"林墨撕开湿透的裙摆包扎陈凡渗血的手腕，"他们在标记污染范围。"
应急指挥中心的电子屏同时黑屏，老孙的咆哮从对讲机里炸响："电力系统被劫持了！"陈凡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发现泄洪闸控制代码里嵌着段莲花状病毒程序。他扯断消防栓旁的网线，将平板接上物理传输口，屏幕上的卫星监控画面突然跳转成父亲矿难现场的老照片。
"鑫隆1997......"陈凡的指尖悬在父亲工作证编号上，暴雨冲刷着照片水印，显露出半枚海关验讫章。林墨突然夺过平板，将经纬度坐标输入海事系统，公海上的货轮实时轨迹竟与二十年前的矿洞走向完全重合。
武警中队冲进厂区时，陈凡正用消防斧劈开尾矿库的电子锁。马副县长的奥迪A6横在警戒线外，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陈县长，省里刚批复的保生产文件......"他的公文包夹层里露出半截赴美签证，有效期正好是防汛预案截止日期。
"马副县长的护照倒是比应急预案周全。"陈凡的登山杖挑开包扣，移民中介的名片散落一地。武警战士的强光手电扫过，某张名片背面的莲花水印在紫外线中浮现，正是跨境货轮的注册公司LOGO。
化验室的离心机突然超速运转，唐明德的白大褂溅满蓝紫色液体。"他们篡改了放射性检测标准！"他的移液管指向公示栏，最新张贴的《生态修复验收报告》上，致癌物指标单位被人为缩小了三个数量级。陈凡撕下报告时，封底的骑缝章残片显示签署人竟是已故三年的老书记。
深夜的县政府档案室，陈凡用紫光灯扫描父亲的工作日志。某页被撕毁的纸缝里，荧光剂显露出"跨境转运"的字样。窗外的梧桐树突然剧烈摇晃，安保科长的对讲机传来惊呼：档案室顶楼的防水卷材被掀开，有人影顺着排水管滑下。
陈凡追到后院时，黑影正钻进马副县长的奥迪。他掷出的登山杖击碎尾灯，飞溅的塑料片划破对方手背——借着车灯可以看到，那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与省环保厅长在防汛会上的手势完全一致。
"立即封锁全县出境通道！"陈凡的指令在暴雨中破碎成杂音。交警队值班室电话占线，省道卡口的监控画面定格在十五分钟前。老周踹开配电箱，发现光缆接口插着枚莲花造型的U盘，芯片上刻着某国际环保组织的注册代码。
母亲病房的监控突然中断，陈凡撞开安全通道的门，看见主治医生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纹身。他抄起消防栓砸碎应急玻璃，警报声惊动了整层楼。纹身男翻窗逃走时，遗落的注射器里残留着蓝紫色药液，与尾矿库渗滤液的荧光光谱高度吻合。
省纪委约谈室的空调出风口滴着水，严处长将尸检报告推过桌面："老书记胃内容物检出放射性同位素。"他的镊子夹起颗金属残片，放大镜下可见莲花浮雕，"这是安装在县政府空调系统的纳米级采样器。"
陈凡摸出父亲的老怀表，表盖内侧的莲花刻痕与金属残片完美契合。严处长的投影仪突然蓝屏，跳转出实时监控画面：林墨正在码头与货轮大副交接，集装箱铅封上的编码正是鑫隆矿洞的坐标。
"立即实施抓捕！"严处长摔碎茶杯，警笛声却在县政府大院响起。陈凡冲下楼时，看见林墨的红色高跟鞋陷在花坛淤泥里，她脚踝处的蛛网状红斑正在渗血："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定位器......"
防汛指挥车的车载电台突然播放国际新闻，某东南亚国家宣布接收"环保援助物资"。镜头扫过开启的集装箱，陈凡瞳孔骤缩——堆放的铅罐编号与父亲工作日志的撕毁页残留数字完全一致。
"这是跨境的放射性废物转移！"唐明德砸碎试管，菌落培养皿里的变异真菌正吞噬琼脂。陈凡的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父亲与海外地质学家的合影上，背景里的岩层裂缝泛着熟悉的蓝光。
省委组织部的考察组冒雨抵达时，陈凡正在拆解防汛沙袋。带队的刘部长帮他扶正安全帽："部里要听防汛工作专项汇报。"他的公文包滑落出半页谈话提纲，其中"破格提拔"四个字被红笔重重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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