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重重咽了咽口水。初现时，素素周身萦绕着阴气，周身阴气翻涌。可那模样，却像极了小女孩生气时嘟起嘴巴，脸颊微微鼓起，非但不显得可怖，反倒添了几分娇憨。
女鬼素素瞧见张启一脸呆愣、目不转睛的 “猪哥” 样，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瓦解，“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恰似寒夜中昙花绽放，原本阴森的氛围竟也被冲淡了些许。
张启见她笑了，忙定了定神，迅速调整表情，收起那副失态模样，换上一副沉稳神色，开口说道：“我瞧你这般模样，不像是那凶狠残暴的恶鬼，为何要在此处作祟，祸害无辜之人？”
素素见他这般发问，轻轻巧巧地飘落至地面。她并未即刻回应张启的话，而是迈着轻盈的步子，绕着张启缓缓踱步，一双眼眸仿若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张启。
片刻后，素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又透着几分空灵：“我见你也并非真正的书生，为何要作此书生打扮？” 说话间，她微微歪了歪脑袋，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脸上带着一丝好奇，那模样与寻常女子无异。
张启见她这般模样，一时间又看得愣了。赶紧回过神，顿了顿，开口说道：“我可以是书生，也可以是道士。” 话语里透着几分神秘莫测。
素素听闻，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回应：“那我可以是吃人的恶鬼，也可以是小家碧玉的娘子。”
张启好奇心顿起，追问道：“那你吃过人吗？” 素素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落寞：“没有吃过。”
“那你为何在此害人呢？” 张启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不远处一处石凳，示意两人过去坐下细聊。两人并肩走到石凳旁，缓缓坐下。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张启看着素素，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张启抬手拿出一壶酒，紧接着，又取出几碟精致的下酒菜，碟中菜肴色泽诱人，酒香也在空气中悠悠飘散。他拿起酒壶，动作娴熟地给素素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水如琥珀般晶莹剔透，随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素素目光好奇地落在酒杯上，轻抬玉手，端起酒杯放在鼻尖轻嗅。刹那间，一道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白皙的脸颊，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为她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别样风情。她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这酒味道很特别，也很烈。” 话语间，还带着一丝微醺后的迷离。
张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根阴魂香。轻轻一晃，点燃阴魂香。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弥漫开来。
素素眼前陡然一亮，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焕发出光彩，她情不自禁地靠近青烟，一边惬意地闻着这香火，一边抽泣起来。
半晌阴魂香被素素吸收完了，只见她此时变的更像一位活人。素素突然起身跪在前面张启哭泣道：“求高人救我脱离苦海。”张启将她扶起，接触到它手的时候，确没有那种冰凉的感觉，
素素沉浸在青烟带来的慰藉中，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缥缈与哀伤，开始诉说自己的过往。张启静静地聆听着，发现素素的经历与自己所知的原着大致不差。
素素本是宦门千金，安史之乱时被安兵追逼，持铜镜投井自尽，魂魄保存在古镜里，后被妖龙所控制，让它迫害生人供妖龙吞噬。在被妖龙控制的这段暗无天日的时光里，素素受尽百般折磨，妖龙稍有不满，便对她施以残酷刑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启默默心算，从安史之乱到如今，这时间跨度竟长达七百多年。他看向眼前的素素，心中满是唏嘘。历经如此漫长岁月的折磨，素素却仅有着厉鬼级别，足见她所受苦难之深，力量被极大地压制与消磨。
想到这儿，张启不禁心生怜悯，他再次拿出一根阴魂香，递到素素面前，轻声说道：“多吃些，补补身子。”
素素看着那根阴魂香，眼眶瞬间湿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涌上心头。她抬起头，看向张启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感激，又仿佛看到了一丝挣脱苦难的希望 。
两人就这么在凉亭中相谈甚欢，你一言我一语，时间悄然流逝，仿若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不知不觉间，远处传来了阵阵鸡叫声，那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宣告着黎明的到来。
张启抬眸望去，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晨曦的微光开始慢慢洒向大地。他这才惊觉，天都亮了，可身旁的素素却依旧安然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躲避阳光的意思。他不禁心生疑惑，开口询问道：“素素，天都亮了，阳光就要照过来了，你怎么不躲一躲？”
素素微微歪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轻声说道：“我也不知为何，自死后便从未惧怕过阳光。即便阳光洒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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