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霍怀瑾和周飞扬要送林晚晚一起去学校，陆北战冲着林晚晚投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林晚晚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别郁闷，今天没有晚自习，早点回家陪你。”
陆北战话中的酸味差点蔓延三里地了，“你别把我忘记就行了。”
林晚晚双手放在胸前，悄悄作揖，“昨天真的是意外，意外，意外，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她自以为小动作很隐秘，其实大家都看到了，皆是一脸宠溺的地看着她。
陆北战眼底尽是笑意，满意地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收到。”
林晚晚比了一个ok的手势，倒退了几步，慢悠悠上了霍怀瑾的车子。
“多大点出息，一大早恋恋不舍的。”霍怀瑾没好气道。
“单身狗的你，又怎么会懂得这些呢。”林晚晚说着还冲着霍怀瑾挤眉弄眼。
霍怀瑾哪里会不懂，这是说给后面的周飞扬听的。
“我是你亲爹，好好跟我讲话。”
“妈，他骂我。”林晚晚转头就冲着周飞扬告状。
周飞扬轻笑了下，“好啦，赶紧走吧，要是碰上堵车可就要迟到了。”
因为有了林晚晚在，车厢里的氛围倒是挺好的。
下车之前，林晚晚冲着他们认真道：“爸，妈，你们俩好好聊一聊，不用考虑我的感受，按照你们自己的意愿来。”
她只需要知道她有爸妈就可以了。
“一天天的，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不累吗？”
林晚晚冲着霍怀瑾吐了吐舌头，“你以为我想啊，谁让我身边尽是要让我操心的人呢。”
“你现在的任务是……”
“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不用重复了。拜拜，妈妈，晚上见，我下班给你带我们学校门口那家的卤味，味道超绝。”
“好，晚上见，你注意休息。”
“我有宿舍，中午我会去午睡的。”
“那就好。”
林晚晚拎着自己的包走了。
周飞扬看着她的背影，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时间过的好快，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自己有了自己的爱人，工作和生活。
林晚晚一走，车厢里就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最终还是周飞扬打破了沉默，“霍先生，我们俩确实该好好聊一聊了。”
霍怀瑾有些难受，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现，“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叫霍先生太生疏了。”
周飞扬不置可否，只是道：“我们俩的事情我大概和我妈了解过了，当初你只是打了结婚报告，我们还未领结婚证，从法律上来讲，我们俩其实没什么关系的。”
来了，来了，果然是他预料中的开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丝的爱意。
他就知道会这样。
霍怀瑾没出声，周飞扬默认他听进去了，继续道：“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父母的照顾，我很感激你，如今我回来了，你身上的担子也可以卸下去了，我会自己照顾他们。”
“阿虞，别这么说，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重担，他们是我的精神寄托，过去的那些年，我一直在想，只要你还活着，我守着他们，我们就一定会重逢。”
“要不是他们，我未必能熬到现在，熬到我们一家三口重聚的时候。”
周飞扬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依旧云淡风轻，“你不喜欢听谢谢，那我就不说了。这些年你一直陷在过去走不出来，如今我回来了，你还年轻，随时可以开启新的生活。”
霍怀瑾只觉得心口抽痛的厉害，好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我的新生活不能有你吗？”
“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也什么都不记得了，既然上天替我们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就都放手吧，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阿虞，我不愿。”霍怀瑾声音沙哑。
“过去的种种，对我来说太过沉痛，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不能去怪你，可我真的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都放手吧，对大家都好。”
“如晚晚所说，这些年我们都不好过，也谈不上谁亏欠谁。”
霍怀瑾小心翼翼开口，“你在国外……有新生活了吗？”
“那倒没有，我知道自己生过孩子，所以在我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妻，谁的妈妈之前，我不敢开始新的生活，生怕伤害到无辜的人。”周飞扬十分坦诚。
过去的种种，虽然忘却了，但于她而言，也是一种束缚，她像是提线的风筝，始终无法高飞。
“阿虞。”
“其实我更喜欢我现在的名字，江虞已经是过去式了。”
霍怀瑾有些窒息，沉默不说话。
“我这么说也不是要跟你老死不相往来，我们是晚晚的父母，我们私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让她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这是我们亏欠她的，我们该好好补偿。”
“以后我们就当好她的爸爸妈妈吧，这是最适合我们的角色。”
霍怀瑾悲从心来，感觉喉咙又有些腥甜了，他强行压下，“只能这样了吗？”
“嗯。”周飞扬十分笃定。
“那我先送你回家吧。”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地下停车场，周飞扬才又开口，“我知道这里的房子是你买的，要让我爸妈搬离，他们估计也不习惯，你把房子转卖给我吧，我也想离晚晚近一些。”
“不用，房子是晚晚的，你是她的妈妈，你住在这里理所当然。阿虞，在这件事情上，不要再跟我客气好吗？”
霍怀瑾语气卑微，周飞扬多少有些触动，“好。”
江外婆看到只有女儿一个人回来，往她身后瞅了瞅，“只有你一个人吗？”
“他去上班了。”
“你和怀瑾聊过了吗？”
“聊过了，过去的事情就都算了，我们算是正式告别了，以后我们都开始过自己的新生活。”
江外婆叹息一声，在周飞扬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什么都没说。
女儿这一段恋爱，谈得真的是伤筋动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也许放下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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