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地站稳身形。
额头上溢出殷红的血迹，哈森抬手扶面，表情显得古怪而又悲怆。
“嘁，真是狼狈啊......”
默默地摇了摇头。
哈森沉吟道：“为了这座腐朽可悲的城市，冒着生命危险与我战斗，用尽全力，不过也就是击碎了我的面具而已......”
“这样做，值得么？！”
抬头看向天空，哈森的目光中满是惋惜和愤慨。
整个要塞都市一片寂静。
数百万人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中的北宫穆。
“兔崽子，少在我面前嚣张......”
生物力场再次涌现。
北宫穆暮然垂首，生物装甲如同发丝般缓缓涌向断臂处。
眨眼的功夫——
一条崭新的木制手臂被瞬间凝聚而成。
除了表面的纹理有所不同之外，几乎能和北宫穆的肉身无缝链接！
以武装怪胎的力量重塑肉身。
这对守夜人来说简直就犹如神迹一般！
整个龙都的守军都被这一幕所震惊，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北宫穆和武装怪胎“缺一门”的契合值，几乎已然达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
否则，不可能做到这样的地步！
“神武之体，天赋异禀，和普通人比较起来，你们这样的人确实很强大......”
抬起重生的义肢，深吸了一口雪茄。
北宫穆沉声道：“可是，像你这样的家伙，也有一个不可调和的通病......”
“那就是......”
仰头缓缓吐出一缕烟雾。
北宫穆挑眉道：“......过于依赖武装怪胎的力量！”
猛的一怔。
不由得眯起双眼，哈森沉默不语。
暗自召唤起武装怪胎，却惊愕地发现自己与所有的怪胎都失去了联系！
那种感觉——
如同是风筝无故的断线，几乎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掌控力。
“奴役控制和理解融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俯瞰着地面上的哈森。
双瞳中的木纹光晕忽闪忽现，北宫穆喃喃道：“守夜人真正的力量源头不是征服和操纵，武装怪胎对我们而言也从来不是用来战斗的单纯工具......”
双肩微微颤抖，哈森不由得一阵呆滞。
同样类似的话，当年的哈森也曾听雅婆婆说过无数次。
甚至是在老人家临死之前，也依旧是在强调着这一切！
“过去无法改变，可我们能够把握现在和将来......”
抬头看向被灰色云层遮蔽的天空。
轻皱起眉头。
北宫穆坦然道：“人，仅仅麻木地活着是不够的，还要有信仰、自由，以及相信这个看似绝望的世界也存在着光！”
“真正的强者，是在认清世界的本质之后，依然热爱着它！”
瞪大双眼，瞳孔里布满血丝。
哈森瞬间无言以对，北宫穆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他更加的心绪不宁。
『世界或许不那么美好，可是你有选择的权利！』
记忆中，雅婆婆所说的话再次涌上心头！
直视哈森的双眼。
北宫穆摇头道：“你的老师雅婆婆，宁可舍去性命也想要传达给你的信息，正是这一点......”
“可惜，你从来没有去认真思考过，在你的心里，只有永无止境的仇恨和愤怒！”
“住嘴，不要再说了！”
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
俊朗的脸庞上爆满青筋，哈森狠狠地瞪向半空，咬牙切齿地咆哮道：“什么自由和希望，什么选择的权利，都是狗屁！”
双手抓乱自己的头发。
哈森歇斯底里地低吟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些火红色的头发......”
“还有，这黝黑的肤色！”
张嘴大口喘着粗气。
哈森惨然一笑，疯狂怒喝道：“这就是被你们这些浑蛋称为禁忌一族帕尔米的象征！”
“我的那些族人，他们有什么错！？”
缓缓地躬起身躯。
哈森的双手虚张，如同来自冥府的食人恶鬼。
“整整数十万人的部落，因为你们这些愚蠢家伙的恐惧，就要将我的族人屠杀殆尽，男人，女人，甚至还有那些根本就没有威胁的妇孺老人和儿童......”
“你告诉我！”
咧开嘴角，哈森笑问道：“要我怎么去把握现在和将来，要我怎么能放下仇恨！？”
城楼上的守军沉默不语。
数十年前，大夏帝国连同其它数国一举扫灭帕尔米山脉的惨案，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没有人能为这场血淋淋的悲剧翻案！
与此同时。
西城楼上的众人也同样通过媒体屏幕目睹了北宫穆和哈森戮战的全过程。
作为同是帕尔米后裔的黑珍珠，此刻咬牙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她的前半生同样遭遇了无尽的歧视和颠沛流离。
如果不是遇到薛云和铁娘子司马南琴，塔娜或许也会和哈森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深深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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