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没有账本，他拿什么向知府交代？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随便一条都够他掉脑袋！
次日公堂上，县令硬着头皮升堂。
小石头被押上来，衣衫整洁，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围观百姓窃窃私语：“不是说私自用刑了吗？怎么一点伤没有？”
县令强撑威严：“石辰烨，本官念你初犯，罚银五十两，铺子查封，你可认罪？”
——他只想赶紧结案，免得夜长梦多。
小石头高喊冤枉：“大人！草民真没偷东西啊！您看我自己一人，哪搬得动周家那么多粮食？”
百姓哄笑。
确实，周家丢的粮食够装几十辆马车，一个人怎么可能悄无声息运走？
县令骑虎难下，只得挥袖：“退堂！容后再审！”
当小石头安然回到林家时，林一宁正和慕容渊对弈。
“将军这步棋，走得妙啊。” 她落下一子，意有所指。
慕容渊执黑子，淡淡道：“不及林姑娘釜底抽薪。”
林家小院。
林一宁将从周家和县令府搜刮来的银钱交给小石头，嘱咐道：“铺子重建好后，你在镇子外围设个施粥棚，每日免费救济穷人。”
小石头咧嘴一笑，抱拳道：“主人放心，我这就去办！”
林家三兄弟得知小石头要重建铺子，主动请缨帮忙，林一宁欣慰地点头——哥哥们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再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农家少年了。
镇上风声鹤唳，进出城门都要被严查，衙役挨家挨户搜查，却连一粒米都没找回来。
“真是邪门了！” 衙役们百思不得其解。
林一宁听三个哥哥说起这事，眉头微蹙——这样下去，小石头的铺子重建怕是要受阻。
她思索片刻，决定去找慕容渊商量。
慕容渊正在院中擦拭佩剑，见林一宁来了，抬眸示意她坐下。
“将军，镇上戒严，进出不便，可有办法把县令换了？” 林一宁开门见山。
慕容渊指尖轻抚剑刃，淡淡道：“没有把柄，换他不易。”
“若我有把柄呢？”
慕容渊动作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你有？”
她点点头，从袖中（实则是空间）掏出两本账册——周家贿赂县令的明细，以及县令与知府勾结的罪证。
慕容渊接过账本，竟没多问一句来历，直接递给身后的赵武：“誊抄一份，快马送入京城。”
林一宁准备好的说辞全卡在喉咙里，一时有些发愣。
慕容渊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唇角微勾：“有些事，不必问。”
一个月后，朝廷钦差突然驾临县城。
原县令还在睡梦中，就被拖下床押入大牢。
新知县走马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周家——
哄抬粮价、强占民田、勾结贪官…… 一桩桩罪状公之于众，周老爷当场瘫软在地。
而百姓们拍手称快，更有人放起鞭炮庆祝。
小石头的粮行顺利重建，施粥棚前日日排起长队。
林家三兄弟忙前忙后，脸上带着笑容。
林一宁站在街边，望着熙攘的人群，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轮椅声。
林一宁回头，见慕容渊坐在轮椅上，正望着施粥的队伍。
“将军，你怎么来了？” 她有些意外。
慕容渊抬眸，淡淡道：“来见新任县令，听说有人在施粥，过来看看。”
他的目光扫过排队领粥的百姓，又落回林一宁脸上：“石记粮铺？”
林一宁笑了笑：“以前周家哄抬粮价，穷人连饭都吃不起。石大哥是开粮铺，能低价买到粮食，也希望做点善事。”
慕容渊若有所思：“你对他很了解？”
“嗯。”她坦然道，“我曾偶然救过他，他为报恩认我为主。不过这事我爹娘不知道。”
——半真半假，才最让人信服。
慕容渊微微颔首，似乎一切疑惑都有了答案。
“所以，施粥是你的主意？”
“是，我不能像将军那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但我也想为百姓尽一份力！”
他看向她，语气温和：“你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这份心，很好。”
林一宁耳根微热，正想说什么，却听慕容渊问：“要回去吗？”
“好，正好和将军一起。”
回村的路上，林一宁状似无意地问起慕容渊的腿伤。
“将军在镇上没找大夫看看吗？”
慕容渊神色平静：“已经看过了，只是……此生恐怕再难站立。”
林一宁脚步一顿，犹豫片刻，终于开口：“其实，我曾遇到过一个游医……”
她将编好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饿晕在山里，我给了他一个杂粮馍馍。他为了报恩，送了我一颗保命药丸，说是他师父毕生心血所制，世上仅存两颗。”
赵武激动地插话：“林姑娘！这么珍贵的药，你真愿意给将军用？”
林一宁认真点头：“若能治好将军的腿，这药才算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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