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陈学文让蔡晓娟剪短头发，女扮男装。而后，二人驾车一路向东，途中撞见大批逃难的难民，那景象，满是凄惶与悲苦。
车子停下来加油修整，蔡晓娟快步走到陈学文身旁，神色凝重地汇报：“少爷，我用了几个馒头，从难民那儿打听到消息。嘉善、平湖、嘉兴、海盐、桐乡、吴兴、长兴、武康、德清、崇德、余杭、海宁，这些地方都已经沦陷了。还有，12月24日，杭城也没守住，落入日军之手！”
陈学文微微皱眉，敏锐问道：“你刚才亮出手枪，是有人盯上我们了？”
蔡晓娟无奈点头：“都是饿极了的人，他们盯上咱们车上的馒头了。”
陈学文抬眼望向前方，思索片刻后说道：“再往前开，路况就复杂了，为保安全，得弃车，改成徒步前行。”
蔡晓娟压低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悲愤：“少爷！我还听说，日军在杭城大肆屠杀，整整杀了3天！”
陈学文目光深沉，凝视远方，缓缓说道：“这笔血债，他们迟早要还。晓娟，若你现在后悔跟我走，还来得及。”
蔡晓娟微微摇头，语气坚定：“之前或许有过一丝犹豫，可现在不了。这乱世，活着满是痛苦，人反正早晚都得面对生死，倒不如……”
陈学文打断她，语重心长道：“只有活着，才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哪怕最终难免一死，也得死得有价值，死得其所！”
蔡晓娟目光闪烁，小声询问：“少爷，那车里的两个人，咱们该怎么处置？”
陈学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在日本人眼中，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蔡晓娟略作思考，说道：“在他们看来，少爷您怕死、贪财！”
陈学文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咱们再往前走上一段路，就和他们分开。让他们俩给我们弄个通行证，咱们直接前往沪城。”
见蔡晓娟面露疑惑，沉默不语，陈学文进一步解释：“之前我差点把钱良给弄死，我怕他日后找我麻烦，就拿这个当理由，足够了。”
车子快要抵达杭城的时候，陈学文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船下永志和铃木颜良。
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没多问什么，便开车朝着城内驶去。
蔡晓娟则依照安排，在郊外寻了个隐蔽之处，静静等候，准备接应他们拿回来的通行证。
此时，陈学文身边暂无旁人，萧鸿志和肖楠瞅准时机，快步走到他跟前。
“少爷！”二人齐声唤道。
陈学文神色平静，问道：“他们几个跟上去了？”
“嗯，跟上了！”萧鸿志连忙回应。
陈学文接着问：“你们几个骑马，比我先到这儿，路上都打听到些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萧鸿志情绪有些低落，声音沉重：“鬼子在杭城犯下滔天罪行，整整屠杀了3天，还抓走200多名妇女充当慰安妇，占领杭城当天，鬼子分成6队，轮番糟蹋那些可怜人，好多人都被折磨死了！”
陈学文长叹一声，满脸痛惜：“国家积弱至此，落后就要挨打，百姓受苦啊……”
说完，陈学文将目光投向肖楠。
肖楠心领神会，赶忙汇报：“少爷，手摇发电机已经修好了。只是，联系不上特务处。不过，我打听到，12月13日，宁城沦陷，日军在那儿展开了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整个城市血流成河！”
听到这个消息，陈学文双眼瞬间瞪圆，牙关紧咬，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松开拳头，强压下内心的怒火。
萧鸿志有些担忧，小声问道：“少爷，咱们之前在宁城抢了宋氏商行的手摇发电机和钱，会不会惹来麻烦啊？”
陈学文眉头一皱，啐了一口：“能有什么麻烦？他们压根不知道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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