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盟重建的炊烟刚在废墟上升起,就被一阵马蹄声搅散。十几个骑着黑马的汉子冲破临时搭建的木栅栏,马蹄踏过刚播下麦种的田地,溅起的泥点打在平民的脸上。为首的汉子穿着玄铁卫的铠甲,却没戴头盔,露出张横肉丛生的脸,腰间的长刀还在滴着血。
“张彪?”李肃的亲兵握紧了手里的锄头,这汉子原是玄铁卫的一个小队长,在万尸窟之战中擅离职守,被杨辰贬为庶民,“你怎么敢回来?”
张彪勒住马,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溅起的泥点落在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脚边:“回来拿老子的东西!当年老子在黑风寨替杨统领挡刀时,你们这帮蝼蚁还在喝奶呢!”他身后的汉子们纷纷哄笑,有人竟伸手去摸路边少女的头发,引来一阵尖叫。
沈清辞刚从药棚出来,看到这一幕,引月佩瞬间亮起银辉。她将受惊的少女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西境的冰:“玄铁卫的规矩,擅离职守者永不得踏入防区,你忘了?”
张彪眯起眼,目光在沈清辞身上打转,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月仙圣女?听说跟杨统领在万尸窟共过患难?可惜啊,放着好好的圣女不当,偏要跟一群泥腿子混在一起——”他突然策马逼近,伸手就要去捏她的下巴,“不如跟老子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守着这破地方强。”
“放肆!”
金红色的剑气擦着张彪的耳畔飞过,将他身后的旗杆劈成两半。杨辰不知何时站在药棚前,归墟剑斜指地面,剑穗垂落的弧度绷得笔直,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结。
张彪吓得猛地勒马后退,色厉内荏地喊道:“杨辰!你别以为当了仙命帝就了不起!当年要不是老子替你挡那一刀,你早成了暗阁的刀下鬼!现在老子落难,你不仅不帮,还纵容这娘们羞辱我?”
“挡刀?”杨辰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石,“黑风寨那刀,是你为了抢功劳故意撞上来的,事后却拿着伤口当筹码,克扣弟兄们的军饷去赌坊挥霍。你以为这些事没人知道?”
张彪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梗着脖子喊道:“那又怎样?老子至少流过血!你身边这些人呢?除了会哭会躲,还会干什么?连蝼蚁都不如!”他挥刀指向围观的平民,“特别是这些贱民,要不是老子们拼命,他们早成了尸傀的养料,现在倒好,敢用这种眼神看我?”
一个瘸腿的老汉突然上前一步,手里攥着根拐杖,拐杖头还沾着泥土:“俺儿子是玄铁卫,死在万尸窟了。他说过,玄铁卫的职责是护着百姓,不是拿流血当欺压人的本钱。”
“老东西找死!”张彪怒喝着就要挥刀砍去,却被杨辰的归墟剑架住。金红色的剑气顺着刀身蔓延,将刀刃烧得通红,张彪惨叫着松手,长刀“哐当”落地,掌心已被烫出燎泡。
“你说他们连蝼蚁都不如?”杨辰一步步逼近,归墟剑的剑尖离张彪的喉咙只有寸许,“荒盟被炸毁时,是这些‘蝼蚁’互相搀扶着躲进地窖;断粮时,是他们把最后一口吃的留给伤员;重建时,是他们用断了的手、瘸了的腿,一砖一瓦把家拼起来。”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张彪身后的汉子们纷纷后退:“而你,拿着弟兄们的血汗钱去挥霍,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现在还敢回来耀武扬威。你告诉我,到底谁才连蝼蚁都不如?”
张彪被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围观的平民里,有人认出他就是当年强抢民女的那个队长,有人想起他曾把逃难的孤儿扔进尸傀堆,愤怒的骂声像潮水般涌来。
“是他!当年抢走俺家闺女的就是他!”
“俺弟弟就是被他诬陷通敌,活活打死的!”
“把他抓起来!交给杨统领处置!”
张彪的脸色从红转白,再转青,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瓷瓶,拔开瓶塞就往嘴里倒。沈清辞眼疾手快,引月佩化作银线缠住他的手腕,瓷瓶“啪”地摔碎在地上,黑色的粉末撒了一地,冒出刺鼻的白烟——是暗阁的“速死蛊”。
“想死?没那么容易。”杨辰一脚将张彪踹翻在地,归墟剑的剑气挑断了他的手脚筋,“你欠的债,得一点点还。”
玄铁卫上前将张彪和他的同伙捆起来,平民们捡起地上的烂菜叶和泥块,狠狠砸在他们身上。张彪在泥地里翻滚着,嘴里发出凄厉的咒骂,却没人再理会——他的叫嚣在无数双愤怒的眼睛里,早已变得像蚊蝇的嗡嗡声一样可笑。
“把他们拖去劳改营。”杨辰收起归墟剑,声音恢复了平静,“让他们去修被马蹄踏坏的田地,去搬重建用的石头,什么时候赎清了罪,什么时候再谈别的。”
瘸腿老汉突然对着杨辰深深鞠躬,身后的平民们纷纷效仿。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他们布满伤痕却挺直的脊梁上,竟比任何铠甲都要耀眼。
沈清辞走到被惊吓的少女身边,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别怕,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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