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昭身后还跟着白悠悠，阿杰微微一愣，虽然诧异，却也没多问，发动了车子。
“你也去黄金湾？”他的视线里藏着打量，今晚林昭的安排只是让他把拍品送回去给边嘉佑，可没说自己也要跟去。
林昭偏头看了眼后座的白悠悠，薄唇紧抿，神色莫辨。
今晚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边嘉佑？他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
虽然今晚的戏码他错过了上半场，但后半场发生的事情足够让他看清楚这场风波就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他不清楚白悠悠到底是因为招惹了谁才被卷了进去，但是如果让边嘉佑知道白悠悠可能与其他男人有什么瓜葛，恐怕……
他忍不住又瞥了白悠悠一眼，心绪莫名复杂。
汽车行至路口，一家便利店的霓虹灯在夜色中映出冷色光晕。
白悠悠突然开口：“林昭，我想买点东西，你能陪我下去吗？”
林昭微微一顿，却没有拒绝，随即推门下车。
阿杰透过后视镜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便利店，目光微闪——
这两个人，今天晚上太古怪了。
林昭走去冰柜，挑了两支雪糕。他走回靠窗的座位，将其中一支递到白悠悠面前。
“谢谢……”白悠悠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草莓味雪糕，还是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不是让你吃的。”林昭阻止她去拆包装的动作，拿过雪糕贴在她脸上，“再敷一下。”
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传来，白悠悠一滞，指尖蜷了蜷。半晌，她轻声开口：“今晚的事，能不能别告诉他？”
林昭拆开自己手里的那根巧克力口味雪糕的塑料包装袋，咬下一口，语气不紧不慢：“那你得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为了谁打你的？”
白悠悠的指节微微收紧。
这话，她怎么能说？可林昭若是想查，早晚能查出蛛丝马迹。
掺着真话的假话最容易骗过人，她挑拣着词句，把话说得七八分真，掩去了那些真正利害的部分。
她告诉林昭，吴世轩是画廊的老主顾，林瑾瑜将这个大客户全权交给自己来负责，没曾想让他的女伴误会了去。
“林昭，如果告诉边嘉佑，他一定会闹得大家都不安生。”白悠悠尽量把话说得有说服力。
林昭认可白悠悠的说法。
边、吴两家现在正处于微妙时期，这时候节外生枝，对谁都不利。
尤其想到边嘉佑在M城为了白悠悠大打出手的事情，如果知道她现在又让人在大庭广众掴了耳光，边嘉佑绝不会善罢甘休。
林昭沉默着思索了一阵：“暂时先这样吧。”
林昭心里仍然拿不定主意，这件事不是小事，更何况边嘉佑绝不会容忍身边的人对他的背叛和隐瞒……
但是要怎么向边嘉佑汇报，又不至于让事情陷入没有回旋余地的死局，他还需要时间思考。
两人却未曾察觉，便利店外，一道目光始终落在他们身上——
透过玻璃窗，阿杰亲眼目睹了两人亲密的姿态。他鬼使神差地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镜头里，男人站在女人的面前，手里握着雪糕贴上她的脸。
因为角度的缘故，雪糕的轮廓拍得并不清晰，乍一看倒像是林昭的手掌覆在女人的脸颊上，动作亲昵而暧昧。
边嘉佑曾叮嘱过他，让他留意出现在白悠悠身边的男人。
那林昭呢，算不算？
林昭把白悠悠送到车旁，没有跟着上车：“有些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知道老板对你的心思，最好还是别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对你和其他人都没好处。”
白悠悠抬眼看他，林昭的表情很认真，这种认真超出了劝说更像是警告。
她只觉得悲哀。
在所有知道她和边嘉佑关系的人的眼里，她无异于边嘉佑的禁脔。
她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只要是边嘉佑会不高兴的，她都不可以。
甚至她都不需要自己去揣摩边嘉佑的心思，这些人就会在旁边‘善意地’提醒她不要行差踏错。
她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坐进车里，由阿杰载着她回到那个属于她的金边牢笼。
阿杰目送白悠悠下车，身影消失在电梯里。
他重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停在刚才的那张照片上。
眼神暗了暗，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停顿了几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他和林昭无冤无仇，但是他本能地厌恶白悠悠和其他男人走得那样近。
他说不清这种厌恶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白悠悠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又或许是因为她那副时时刻刻端着的高傲不可侵犯的模样。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手掌拢着打火机把烟点燃。他从来不会在边嘉佑的车里抽烟，这是规矩。
但是今晚是个例外。
他的手指将照片里的女人放大，再放大——她就是用这样的表情去勾引每一个靠近她的男人吗？端着一副圣女般不可侵犯的架子，偏偏眉眼之间又透着一丝隐约的魅惑。
阿杰的喉咙发紧，连带着牙齿都发着酸。
他想起每次边嘉佑在车后座和白悠悠接吻的样子，边嘉佑那样冷静自持的人，怎么会当着第三个人的面，那样肆无忌惮地和女人接吻？
一定是白悠悠——一定是她又对他露出了这样楚楚可怜却又惹人蹂躏的表情。
阿杰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指紧紧攥住方向盘，用力到骨节顶得皮肤发白。
每次边嘉佑吻她，他的血液里就会升腾起一种隐秘而扭曲的兴奋。
女人的轻喘声，唇齿间黏腻的水声，还有边嘉佑沉重的呼吸声，这些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像是无形的刀刃，一遍遍地割在他的神经上。
他不能看，也不敢看，只能通过声音去想象那些画面——
嘴里的香烟几乎被他咬到变形，浓烈呛辣的烟雾灌进了肺里，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也带给他一种近乎于自虐的快感。
他无法原谅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该被狠狠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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