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夭猛地收回神念,指尖的灵力因震惊而剧烈颤抖。她低头看向狐妖的脖颈,借着烛火的光仔细查看,果然在它颈侧的绒毛下,发现了一个淡金色的印记——那印记呈八角形,边角处刻着细密的符咒,正是古籍中记载的“长生印”,是盗墓世家炼制不死药时,用来锁住生灵精元的符咒。
万劫八荒镜的时空之力,加上长生不死药的炼制禁术……这两者结合在一起,指向的是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猜测。
“姐姐……冷……”狐妖的声音再次响起,气若游丝,“我好像看到娘了……她在黑雾里对我笑……”
白夭夭连忙回神,将更多灵力渡入它体内:“别睡!告诉我,你被黑雾卷走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狐妖的眼珠微微转动,像是在努力回忆:“黑……到处都是黑……还有光……好多镜子……镜子里有好多我……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睡觉,有的……在哭……”
“还有呢?”白夭夭追问,掌心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袖。
“有个声音……”狐妖的声音忽然变得飘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它说……跟它走……就不会再失去了……”
“失去什么?”
“失去……”狐妖的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失去娘,失去朋友,失去所有舍不得的……它说……它能创造一个永远不会失去的世界……”
最后一个字落下,狐妖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本微弱的呼吸彻底断绝。它的眼睛还睁着,望着洞顶的方向,像是还在憧憬那个没有失去的世界。
白夭夭维持着渡灵力的姿势,僵在原地。洞外的雾不知何时浓了起来,将烛火的光芒压得只剩一团昏黄,映在她脸上,让她的神色看起来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永远不会失去的世界。
这七个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她心底最沉重的那把锁。无数尘封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想起青帝墓里,许宣为了护她挡下致命一击,魂飞魄散前最后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有不舍,有遗憾,唯独没有后悔。
她想起断桥边,他饮下忘情水时决绝的背影,雨水打湿了他的白衣,也冲散了他记忆里所有关于“白夭夭”的痕迹,从此世间再无那个会为她煎药、为她描眉的药师宫宫上。
她想起轮回路上,自己一次次拨开人群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有一世他是征战沙场的将军,临终前握着她送的玉佩,却叫不出她的名字;有一世他是寒窗苦读的书生,与她擦肩而过时,只当她是寻常路人,笑着递过一把避雨的油纸伞;还有一世,他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却在周岁宴上,死死攥着她送的长命锁,不肯松开……
每一次重逢,都是下一次别离的序幕。每一次喜悦,都注定要被更深的痛苦淹没。这种周而复始的失去,像附骨之疽,纠缠了她整整一千年。
如果……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世界呢?
一个没有轮回,没有别离,没有撕心裂肺的失去的世界。她可以永远守着许宣,看他从青丝到白发,看他笑,看他闹,看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在,只要他不会再次消失……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白夭夭用力掐灭在心底。她猛地闭上眼,掐了个清心诀,指尖的灵力骤然变得冰冷,顺着经脉流转,试图驱散那点不该有的动摇。可狐妖体内那诡异的妖元,那长生印的符咒,那万劫八荒镜的时空紊乱感,却在她脑海里反复盘旋,拼凑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轮廓。
“它想重铸三界规则。”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万劫八荒镜能打破时空界限,长生印能锁住生老病死,这两者结合,分明是要彻底颠覆现有的三界秩序——
用万劫八荒镜的碎片灵力,抹去时空的壁垒,让所有平行世界的“存在”都凝固在同一个瞬间;用长生不死药的禁术,改造所有生灵的精元,让他们永远活在那个被定格的瞬间,没有衰老,没有死亡,自然也就没有了“失去”。
一个永恒不变的“完美世界”。
可代价呢?是抹除所有情感。
白夭夭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古籍中对长生不死药的记载:服下此药者,虽得长生,却失七情六欲,心如槁木,形同活尸。因为情感本就与“变化”共生——会因为得到而喜悦,因为失去而悲伤,因为离别而思念,因为重逢而雀跃。若是连生老病死都被抹去,这些情感又依附何处?
那样的世界,纵然永恒,又有什么意义?
可那只狐妖临终前的眼神,分明带着对“不再失去”的渴望。还有那些主动走进黑雾的精怪,他们中又有多少,是因为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才心甘情愿地投入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它在利用恐惧。”白夭夭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恐惧是世间最锋利的武器,能轻易撕碎最坚固的防线。就像此刻的她,明明知道那是饮鸩止渴,是剜肉补疮,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如果代价只是失去情感,如果能换得与许宣永不分离,那……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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