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只守,要主动破局。”柏麟的指尖在虚空划过,勾勒出青铜门与龙脉的方位,“‘它’在串联节点,我们便要找到切断这联系的法子。‘它’要轮回之力,我们便要守住天乩,甚至……反过来利用这股力量。”
斩苍的眉头锁得更紧:“主动破局?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一旦踏出天庭的屏障,我们面对的将是‘它’布下的未知陷阱,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坐以待毙,难道就有生机?”柏麟反问,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坚定,“‘它’的布局已近完成,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天庭秘库里藏着上古传下的法器,或许其中就有能破界溯源、斩断‘它’联系的器物。”
斩苍沉默了。他想起三百年前,魔界异动时,柏麟力排众议,以雷霆手段封禁魔渊,那时这位帝君的眼神,便与此刻一般无二——看似温和的表象下,藏着不容动摇的决断。
“天庭秘库乃禁地,非天帝谕令不得开启。”斩苍缓缓开口,掌心的龙鳞已被他攥得微微发烫,“先帝曾留下祖训,秘库中器物关乎诸天平衡,不得轻用。”
“祖训是为护三界,而非让我们束手待毙。”柏麟上前一步,玄色广袖几乎要触碰到斩苍的战甲,“若三界都没了,守着一座堆满法器的秘库,又有何意义?斩苍,你我同守天庭万载,难道要看着历代先神护佑的世界,毁于一场无声的重置?”
晨光彻底漫过云层,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斩苍望着柏麟眼底的光,那光里有焦虑,有决绝,更有一份他从未见过的孤勇。这位素来循规蹈矩的帝君,正在打破自己坚守了万载的“序”,只为在绝境里劈开一条生路。
“你想何时去?”良久,斩苍终于开口,声音里的犹豫已化为沉稳。
柏麟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事不宜迟,此刻便去。”
天庭秘库藏于昆仑墟深处,由十二尊金甲神将镇守,入口隐在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川之下。当柏麟与斩苍的身影出现在冰川前时,十二神将同时躬身行礼,金色的甲胄在冰反射的光线下烨烨生辉。
“开启秘库。”斩苍亮出腰间的兵符,玄金色的令牌上刻着“镇元”二字,那是先帝亲授的调兵之令,亦是开启秘库的三把钥匙之一。
柏麟则取出一枚玉印,印上刻着繁复的云纹,正是天帝御赐的“乾坤印”。两物相合,冰川深处传来沉重的摩擦声,一道足以容纳三人并行的石门缓缓开启,门内透出幽蓝的光,仿佛藏着一片凝固的星海。
“秘库内器物皆有灵识,若强行取用,恐遭反噬。”守将统领上前一步,沉声提醒,“且深处有‘两界镜’,传闻能映照诸天轨迹,却也能乱人心神,帝君与神将需得小心。”
柏麟颔首:“多谢提醒。”
踏入秘库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岁月与神力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夜明珠,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器物:有断为三截的古剑,剑鞘上还凝着未散的血气;有布满裂纹的玉鼎,鼎耳处刻着早已失传的符文;还有半枚青铜罗盘,指针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飞速转动,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这些都是上古大战时遗留的法器。”斩苍的目光扫过那些器物,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左边那柄断剑,是刑天大神的‘干戚’,当年为护人族,断于不周山下。”
柏麟的指尖轻轻拂过一只玉瓶,瓶身冰凉,里面装着的并非丹药,而是一缕混沌初开时的清气。“每一件器物都藏着一段因果。”他轻声道,“‘它’要抹去所有因果,让一切归零,这些器物,或许正是‘它’最忌惮的东西。”
两人沿着通道向内走去,越往深处,器物的气息便越发厚重。偶尔有法器感应到他们的神力,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诉说着沉睡已久的不甘。
“我们要找的是能破界溯源的法器。”柏麟停下脚步,神识散开,仔细感应着周围的气息,“‘它’的联系横跨诸界,寻常法器根本无法触及。”
斩苍点头,掌心凝聚起神力,在虚空画出一道符纹。符纹落地的瞬间,通道两侧的器物发出不同频率的震颤,其中几件光芒大盛,显然是与“破界”相关的器物。
“那面青铜镜。”斩苍指向通道尽头的高台,“气息最烈。”
柏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高台中央立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面蒙着一层薄薄的尘霜,镜框上雕刻着缠枝莲纹,莲瓣间隐约可见“两界”二字。正是守将提及的“两界镜”。
“竟是它。”柏麟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镜面,尘霜散去,露出光滑如秋水的镜身。“传闻两界镜能映照不同世界的关联,没想到真的存在。”
他将神力注入镜面,镜身泛起一圈涟漪,随即浮现出模糊的影像——那是一片苍茫的雪山,雪山深处,一道巨大的青铜门矗立在云雾中,门环上的饕餮纹在镜中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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