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磷站在原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脚狠狠踹向铁门
接着，他摸出手机，黑着脸拨通号码
“在哪”
……
……
“孩子，长真俊啊，跟小模特似的，这是要干啥去啊”
网约车司机大叔笑着打趣，楚默言在后排刷着视频，头也没抬的回复了一句
“去找一个坏女人”
车厢里的空气突然凝滞
司机大叔喉结动了动，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话
最终只能轻咳一声，把目光转回前方道路
——
【阳光小区那个猫的视频你们还有吗？】
【有个屁啊，黑黢黢的一片，就听见有人吵架了】
【说真的，蹲点拍视频的人才真是牛逼，也不知道是不是炒作】
【我是阳光小区B栋十楼的住户，我们这一层有一屋子很帅的小哥哥。然后我们家就在他们对面，能明确听到是起了争执
好像是和一位母亲吧，到后面演变成丢猫我真的没有想到】
【天呐，好可怕，是那位母亲丢的猫吗？】
【对，小哥哥哭的可惨了，关键是那个小哥哥还给我送过吃的，我也摸过他家的猫，发生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过】
【你录了吗？？】
【没有，感觉录下这种视频不太好，也不清楚别人为什么会录下来，小哥哥本来就很难过了，二次传播不就是揭伤疤吗？？】
【支持】
——
楚默言划完满屏评论，指尖顿在屏幕上某个账号头像
这个博主反复上传的视频缩略图泛着诡异的灰黑色
他点开播放键，能听到混杂的争执声、歇斯底里的叫骂
以及重物坠地的闷响
最后那声带着哭腔的嘶吼，让楚默言攥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
这博主显然尝到了流量甜头，同一视频换着标题发了不下三遍
确认IP地址后，楚默言深吸口气，快速编辑私信
【你好，我是楼上住户
昨晚的争执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但视频可以删掉吗？
我也是为你考虑，毕竟那个丢猫的母亲……我们都觉得她很危险
万一她刷到视频，以她的性子可能会找上门，这种家长最难缠了】
消息刚发送，对话框立刻弹出个惊恐表情
【不是哥们，你是说那个疯女人会找过来吗？不至于吧，我就录个视频而已】
【你们昨晚到底咋回事啊？你仔细说说呗】
【视频已经删了哈】
【不过你们真的不报警吗？】
楚默言盯着屏幕，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飞快打字回复
【报警有什么用呢……毕竟是家事，而且那母亲根本不讲理……她有的是办法威胁我朋友】
……
八点的广场浸在薄曦里，楚默言拎着早餐袋踩过青石板，往广场走去
晨练的老人们正在打太极，一个个看上去精神倍儿棒
铁艺休闲椅有些灰尘，楚默言抽出纸巾仔细擦了两遍才落座
豆浆杯盖戳开的瞬间，细密泡沫漫过杯口，混着包子的油香在晨风中散开
楚默言嗷呜就是一大口，快速将早餐吃完后，便开始刷手机
拇指机械划动屏幕时，同城推荐页突然跳出张熟悉的脸
李凤霞的自拍被磨皮滤镜晕成塑料质感，大红棉袄在虚化的广场背景前格外刺目
至于为什么会刷到她，其实并不奇怪
如今网络早已织成密不透风的茧房，从垂髫孩童到古稀老人，谁的手里没嵌着半块发光屏幕？
更何况骂人角度如此刁钻的李凤霞？
楚默言点进主页，指尖微顿，满屏"炫娃"视频扑面而来
画面里，两个五岁的孩子挂在陌生男人颈间咯咯直笑
蛋糕奶油沾在鼻尖，评论区挤满"好福气儿女双全"的恭维
他翻到那条心脏搭桥手术的vlog，镜头里李凤霞插着氧气管虚弱微笑，配文却是"感谢老天留我条命"
淮桉在这些精心剪辑的幸福碎片里，连影子都寻不见
“妈的，真是越看越无语”
楚默言冷笑一声，记住账号ID后，转而拿出另一部屏幕被摔的满是裂痕的手机
开机后，他熟练登陆“LG”短视频平台，并切换到未认证小号，连接了附近的公共网络，给李凤霞发去消息
【臭女人，你跟你新找的男人过的这么快活？你不是想要回淮桉的证件资料吗？
拿上一万块现金来城西紫荆广场
敢报警或不来，就等着你现在的生活烂透吧】
发送键按下的刹那，远处广场舞的音响突然爆起《好运来》
楚默言望着喷泉池折射的光斑，缓缓从兜里掏出密封钱包
他盯着池边交错的监控探头，喉间溢出声轻嗤
"第三根石柱..…….要戴个帽子什么的吗…………？"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楚默言？你怎么在这？？”
闻声，楚默言下意识回头寻找，结果就看到了一头橙发的秦飞宇
秦飞宇新剃的寸头头从远处看和橘子无异，红白运动服肩头洇着汗渍，手里还提着个猫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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