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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亭沉默地站在玄关，脸上笑意早已尽数消散，他平静地望过去，目光扫过满地狼藉。
凌乱的空酒瓶，歪倒的泡面桶，随地扔的外卖盒.....
“没有钱。”他的声音很平淡。
“没有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小子发工资的日子吧。”
宋志强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摇摇晃晃站起来。
酒气混着汗臭，扑面而来，宋志强的手直接探进他身上的口袋翻找，又一把扯过他背上的书包，将里面东西都翻了出来。
宋北亭一动不动地任他翻找，明明对这场景已经很习惯，但这一次，他却有些厌烦了起来。
住在散发着霉味的破旧老房里，有个酗酒成性的父亲，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去仰望那样的存在。
直到夹在书本中的一张烫金名片轻飘落地。
宋志强捡起那张名片，眯着眼看了看。
“宁氏集团.....执行董事长？”
看到这几个字，他醉醺醺的眼睛忽然露出亮光：
“臭小子，可以啊，连这种大人物都能巴上，老子就说老子没白养你，就你这张脸，多少有钱的女人喜欢，说，她给了你多少钱？陪她睡一次能拿多少？”
“说啊！”
“哑巴了？！”
见宋北亭不出声，宋志强突然暴怒，一把将他推倒在墙上，扯着他的衣服，更加疯狂地翻他的口袋，最后还将目光放在了他手里捏着的手机上，开始抢夺。
“臭小子，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天生就会勾人，卖就是卖，，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放手！今天不把钱给老子，老子明天就上那什么宁、宁氏集团找那什么人要钱，我儿子可不给人白睡！”
“老子一看就知道很有钱，这种女人，就算随便包个小白脸都要好几万吧，别说你长得这副样子，松手，老子叫你松手！！”
宋北亭不是第一次听到从自己父亲口中说出这种羞辱的话，听多了，也就没感觉了。
但是，当他听到宋志强说什么这种女人包小白脸的话，让他联想到了南卿在校区内时不时盯着那些长得好看的男生看，这话忽然就触动到了他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
“闭嘴！”
他一把将人推开，眼神冷得吓人，像是随时能将面前的人，拉入地狱。
宋志强被他的眼神一下震住，酒醒了大半。
他悻悻地松了手，却又恼羞成怒地吼道：
“滚！给老子滚出去！”
“有本事你就死外边，别再给老子滚回来！！”
宋北亭沉默地蹲下身，把地上零散的东西都装进书包，那张名片又被他小心地夹在了书本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自己经常去的河边，坐在路灯下，眼中如死水般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掏出手机，点开置顶的羊驼头像，点开她的朋友圈。
却发现，在今天下午的五点多，她刚发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写的是：小朋友真有趣。
而配图.....居然是他的背影。
那是下午他们在图书馆时，自己去寻书时的背景。
宋北亭盯着那条朋友圈看了许久，久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他又马上点亮屏幕，手指悬在点赞按钮上方，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看着河面上的波光在夜色中晃动，他忽然举起手机，对着眼前的景色，按下快门。
然后又打开自己的朋友圈，在那空白的朋友圈内，发出第一条说说，但在发出去之前，他在“谁可以看”的选项上，选择了“部分可见”，又只勾选了那个羊驼头像。
没有配文，就一张图片。
发完后，他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可笑。
想要删掉，但又犹豫住了。
.....也许呢？
他一直盯着手机页面上那个羊驼看。
看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换手机了？为什么会收不到他想要看到的消息呢？
到十二点时，他关上了手机，靠在椅背上，仰头闭着眼。
他想，他是想歪了的。
那也许就是她的随手一发，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忽然，他感觉自己旁边位置有人坐了下来，宋北亭瞬间睁开眼，条件反射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拉开距离。
这条河滨步道有很多夜跑的人，他以为只是哪个跑累了的路人要休息。
却在这时，一缕熟悉的淡香飘了过来。
“学弟怎么突然变流浪小狗了？”
带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宋北亭转过头，看见南卿就坐在他身侧不到三十公分的位置。
她身上披着件米色的风衣，发丝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眸光里带着明媚笑意，光华无限。
“你.....”
“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南卿把自己手上的热饮给他递了过去：“哦，路过，看到有人在这发呆，很像我今天刚签到的小朋友，所以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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