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背后，巨头对弈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空气净化器发出的轻微嗡鸣。
“如果我们停下，”顾沉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李默没有回答。
“周涛、戛纳的片源泄露、网上的抄袭指控，”顾沉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觉得这些都只是巧合？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实验品，测试他们的舆论控制能力。我们现在收手，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个实验结束了。下一个实验随时会开始。”
苏晚拿过那份报告，目光落在“方舟理事会”那个名字上。
“我们退一步，他们就会前进一步。”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直到把我们所有人都逼到无路可退。今天我们可以为了自保解散基金会，明天呢？是不是就要亲手毁掉《远航者》，去向全世界承认，我们拍了一个不该拍的故事？”
“这不是拍电影，苏晚。”李默的语气重了一些，“这不是你们剧本里的正邪对抗。对方是一个覆盖全球的影子政府，他们的资源和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
“正因为无法想象，所以才不能退。”苏晚抬起头，直视李默的眼睛，“你忘了《远航者》里普罗米修斯说过什么吗？当大多数人选择安逸的虚假，那个说出真相的人，就是病毒。现在，我们就是那个病毒。”
李默看着她，又看看顾沉，最终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我无法动用墨子科技的力量直接对抗他们。这会把整个公司拖下水。”
“我们不需要。”顾沉说。
李默转过身。“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们联系‘暗影’。”顾沉站起来，走到苏晚身边，“我们需要和他们谈谈。”
李默的眉头皱了起来。“跟一群疯子？”
“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方舟理事会’。”顾沉说，“‘暗影’用他们的方式在反抗，我们用我们的。现在，我们需要把力量合在一起。”
李默沉默了很久，最后从口袋里拿出一部看起来像老式MP3的设备，放在桌上。“这是他们之前联系我的单向加密线路。我无法主动发起，只能等。如果他们再联系我，我会安排。”
他没再多说，拿起公文包，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瞬间，苏晚才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
“我们真的要和‘暗影’合作？”她问。
“他们有我们需要的情报，我们有他们需要的平台。”顾沉把那份报告收起来，“我们和他们，就像你电影里写的，都是被‘伊甸园’驱逐的人。想活下去，只能抱团取暖。”
他看着苏晚，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别怕，先去睡一会儿。”
苏晚摇摇头。“我睡不着。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么？”
“‘方舟理事会’的创始人，那个‘天际科技’的幕后老板，他为什么要假死脱身？”苏晚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他不是为了躲避什么，而是为了开启一个新的身份，一个可以站在更高维度，俯视众生的身份。一个‘神’的身份。”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他们想要的，不是钱，不是权力。他们是想重新定义‘人类’。”
顾沉走到她身后，看着屏幕上浮现出的文档标题。
《伊甸园的诱惑与陷阱》。
“既然他们想当神，”苏晚回头，冲他笑了一下，“那我们就把他们的神坛，先给他们点着了。”
两天后，深夜。
京城郊外一个废弃的服务器机房。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金属生锈的味道。一排排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像沉默的墓碑，静静矗立。
苏晚和顾沉穿过狭窄的通道，走到机房最深处。
一个人影从巨大的主服务器机柜后转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工程师外套，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四十多岁，文质彬彬，像个大学教授。
“苏晚导演，顾沉先生。”他伸出手，声音有些沙哑，“我叫陈卓。”
顾沉没有跟他握手。“我们时间不多。”
陈卓也不尴尬，收回手，推了推眼镜。“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
“‘方舟财团’的创始人，是不是当年‘天际科技’的赵文渊？”苏晚直接问。
陈卓点点头。“对外，他已经在十年前死于一场意外。实际上，他用那场意外完成了金蝉脱壳，成为了‘方C舟理事会’的1号人物，或者说，‘新世界的亚当’。”
“你们，是他的手下？”顾沉问。
“我们曾经是。”陈卓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们曾以为自己在创造未来，后来才发现，我们只是在为一小撮人打造通往永生的方舟，而剩下的几十亿人，都将被留在洪水里。”
“所以你们分裂了，成立了‘暗影’，用盗版的方式，想引起公众的注意？”苏晚问。
“这是一种很笨，但很有效的方式。”陈卓说，“只有触及到资本最痛的利益，他们才会注意到你。就像你捅了马蜂窝，马蜂才会飞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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