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自助区摆着一排玻璃杯，豆苗机械地往杯子里倒橙汁，直到液体溢出杯沿，沾湿了她的手指。
“需要纸巾吗？”
她抬头，卢如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旁，递过来一张印着樱花图案的纸巾。
“谢谢。”豆苗接过，擦手的动作有些粗暴。
卢如烟轻轻叹了口气：“子浮学长真的很优秀，对吧？在斯坦福的时候，就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不过他从没对谁特别关注过……直到现在。”
豆苗的手指捏紧了玻璃杯。
“你和他……”卢如烟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感慨。看到学长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我很替他高兴。”
豆苗盯着她完美的侧脸，忽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回到餐桌时，陆子浮正在看手机，眉头微皱。卢如烟凑过去，发丝几乎擦过他的脸颊：“怎么了？”
“Meta那边临时改了会议时间，提前到十点半。”
“啊，那正好。”卢如烟眼睛一亮，“我可以带你们从员工通道进去，省去安检排队的时间。”
豆苗默默咬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吐司。
前往Meta总部的车上，卢如烟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讲解沿途的景点。她的声音轻柔悦耳，连杨龙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卢小姐对硅谷很熟悉啊。”
“我在这里实习半年了。”她微微侧头，阳光透过车窗在她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光，“如果各位有时间，我可以当导游，带你们去一些游客不知道的好地方。”
“那太好了。”豆豆笑着说，“我们正愁没人带路呢。”
豆苗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棕榈树，一言不发。
Meta总部的玻璃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卢如烟果然熟门熟路，带着众人绕过正门的长队，从侧面的员工通道进入。保安亲切地和她打招呼：“如烟，今天带朋友来参观？”
“是呀，这是总部特别邀请的客人。”她甜甜一笑，转头对杨龙解释，“我们AR部门最近在和辰星洽谈技术合作，所以有访问权限。”
豆苗注意到她说的是“我们AR部门”，而不是“Meta”。
参观过程中，卢如烟始终走在陆子浮身边，时不时低声解释一些技术细节。她的专业知识确实扎实，连蔡浩宇都频频点头。经过一个全息投影实验室时，她突然拉住陆子浮的手腕：“学长，这个项目你肯定感兴趣！”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上的粉色在实验室的蓝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豆苗转身走向下一个展区，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
午餐在Meta的员工餐厅进行。卢如烟热情地推荐了几道菜，还特意提醒：“这里的亚洲菜不够正宗，学长可能会失望。”
陆子浮笑了笑：“我在美国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我记得你最爱吃红烧肉。”卢如烟托着下巴，“有次中国同学会聚餐，你一个人吃了大半盘。”
豆苗突然插话：“他现在改吃素了。”
餐桌上短暂地安静了一秒。
“是吗？”卢如烟惊讶地看向陆子浮，“学长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近半年。”陆子浮有些尴尬地解释，“豆苗说吃肉不环保……”
卢如烟眨了眨眼，随即莞尔：“原来如此。那我知道帕罗奥图有家很棒的素食餐厅，晚上我带你们去吧？”
她的表情毫无破绽，仿佛真心为这个发现高兴。豆苗却注意到，她握着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
下午的行程是参观斯坦福的AI实验室。卢如烟因为要回Meta工作，暂时告别。临走前，她轻轻拉了拉陆子浮的袖子：“学长，晚上七点，我在餐厅等你们哦。”
她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
“这姑娘挺热情的。”去停车场的路上，豆豆随口说道。
蔡浩宇点头：“专业能力也很强，Meta能留她实习，说明很优秀。”
豆苗踢了一颗小石子，石子滚出去老远。
实验室的参观很顺利，但豆苗心不在焉。她不断想起卢如烟看陆子浮的眼神，那种带着崇拜和怀念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回酒店换衣服时，她的手机又响了。陈冰发来一条语音，点开后是夸张的大笑：“怎么样？感受到茶香四溢了吗？”
豆苗对着镜子整理头发，恶狠狠地回道：“闭嘴！”
七点整，他们到达了那家素食餐厅。卢如烟已经等在门口，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
“这家店的素肉做得特别像真的。”她领着众人入座，自然地坐到了陆子浮旁边，“学长一定要试试他们的招牌素牛排。”
豆苗坐在对面，看着卢如烟殷勤地给陆子浮倒水，递菜单，甚至帮他铺好餐巾。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自然，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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