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上空的电离层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如同被煮沸的沥青般翻涌。林远站在凌云科技总部顶层的停机坪，望着远处城市上空漂浮的虚拟广告牌——那些本该播放商业广告的全息投影，此刻正循环播放着像素化孩童的诡异笑脸，配文“一切终将归零”的猩红字样在夜空中格外刺眼。风裹挟着电子元件烧焦的气味扑面而来，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仿佛这个世界正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拆解重组。
“林先生！地下实验室已经准备就绪。”一名科研人员气喘吁吁地跑来，防护面罩下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路上的情况...您最好亲自看看。”
电梯下降时，林远能清晰感受到电流的震颤。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走廊两侧的防爆玻璃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暗红色的数据流正顺着裂缝缓缓渗入，地面上凝结着一层蓝黑色的黏液，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几名士兵正在搬运担架，担架上的伤员皮肤呈现出诡异的像素化纹路，嘴里不断吐出二进制代码。
“这是今天早上第七起意识体渗透事件。”叶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粒子刀上还滴着暗紫色的液体，刀刃边缘已经出现明显的腐蚀缺口，“它们学会了利用建筑的电子系统进行伪装，后勤部的老张...”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别过脸去调整战术目镜。
地下50层的实验室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环形的全息投影墙上，无数公式和数据流在飞速演算，上百名科研人员戴着特制的防辐射头盔，在量子计算机群之间穿梭忙碌。苏若璃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白大褂上沾满咖啡渍，眼下乌青一片，正在和几名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激烈争论。
“必须采用弦理论的十一维模型！”一位戴着圆框眼镜的老者用力拍打着操作台，全息投影上的方程式随之剧烈震颤，“这些意识体的运动轨迹明显符合卡拉比 - 丘流形的拓扑结构！”
“王教授，您的理论在三维世界根本无法实现！”苏若璃扯了扯凌乱的长发，调出一组数据，“上次实验中，当我们试图用弦理论解析意识体的能量场时，量子计算机直接出现了逻辑悖论，内存里全是...”她突然顿住，调出一段诡异的影像：屏幕上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场景——实验室的门被缓缓推开，但门后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林远走上前，注意到苏若璃腕间戴着的智能手表正在发烫，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还剩多少时间？”他轻声问道。
“72小时。”苏若璃摘下手表随手扔到一旁，金属外壳在地上砸出清脆的声响，“如果不能在72小时内找到稳定时空的方法，这些裂缝就会永久固化。到那时...”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调出卫星云图。画面中，太平洋上的时空漩涡已经扩大到整个澳洲大陆大小，边缘不断有新的裂缝呈星状扩散。
物理学家王教授摘下眼镜擦拭汗水，镜片后的眼神充满疲惫与焦虑：“这些意识体根本不符合现有物理法则，它们像是直接从高维投影到三维的残片！就像...”他突然抓起一支笔，在全息投影上画出一个简单的二维图形，“对于二维生物来说，三维生物的一个截面就足以颠覆它们的认知。现在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某个高维存在的‘影子’。”
实验室的气氛瞬间凝固。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的应急灯将整个空间染成血色。“检测到意识体集群靠近！”AI的声音尖锐刺耳，“预计30秒后突破防线！”
叶翎立刻冲向武器库，顺手将一把电磁脉冲枪扔给林远：“带苏博士去安全区！这些怪物的弱点在...”她的话被剧烈的爆炸声打断，东侧的防爆墙轰然倒塌，无数半透明的怪物如潮水般涌入。这些怪物形态各异，有的像扭曲的人形，有的则是由代码组成的机械兽，它们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所过之处，金属地板被腐蚀出冒着青烟的坑洞。
林远护着苏若璃退到控制台后方，举起电磁脉冲枪射击。枪口喷出的蓝色电弧击中一只怪物，却只让它停顿了半秒，随即它的身体重新聚合，分裂成两只继续扑来。苏若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向怪物的腹部：“攻击那里！它们的能量核心是...”
她的话被一声惨叫打断。一名科研人员被怪物的触手缠住，整个人开始数据化，皮肤逐渐透明，露出皮下闪烁的代码。林诗语的声音突然在所有人的通讯器里响起：“不要看它们的眼睛！这些怪物会读取人类的恐惧并实体化！”
林远这才注意到，每当有人露出惊恐的表情，周围的怪物就会变得更加狂暴。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瞄准怪物腹部的发光核心连续射击。随着一声轰鸣，那只怪物终于爆炸成漫天的数据流，但更多的怪物已经突破防线，涌向中央控制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叶翎带领着士兵们赶到。她的粒子刀划出优美的弧线，每一次挥砍都能将怪物切成两半，但刀刃上的腐蚀痕迹也愈发明显。“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大喊道，“必须有人关闭它们的传送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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