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央的意识坠入一片混沌的识海，混沌空间里，四周漂浮着细碎的光蝶。
每一只都映照着越央穿书以来的记忆——
初遇宋凌澜时他眼中的血色，在云阙城一起杀敌时感受到的青年的体温。
还有原书中宋凌澜最终被正派围剿、魂飞魄散的结局。
“你凭什么操纵我的身体！”
越央秀眉紧蹙，她以为金瞳越央最多只能影响她的意志。
却没想到还能直接接管她的身体！
越央：报告！这里有人开挂！
金瞳越央缓缓踏步而出，金色眼眸在雾中浮现。
她歪了歪脑袋，笑着说：
“这也是我的身体。”
越央攥紧掌心，指尖划过识海中宋凌澜的残影。
她忽然又平静下来：
“你不是一直都能拥有这种能力吧。”
金瞳越央面色变冷，越央笑着朝她走去：
“你是趁我战斗分神的时候偷偷夺取身体掌控权，我想想，你明明能直接操纵我却又一直劝说我……”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被限制了。”
“你这一次夺取我身体的控制权既是想要保护楚枫晚，除此之外，你还想恐吓我，因为你发觉你对我的掌控越来越弱了。”
她抬头望向金瞳越央，眼中倒映着无数光蝶组成的原书结局。
“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弱小时，你能影响我的意志。”
“现在，你做梦！”
越央内心坦荡，字字坚定：
“宋凌澜不该死在‘正邪’的偏见里，他只是想为亲人讨回公道。”
金瞳越央缄默不语，
因为越央说对了。
她们本是一体的两面，随着越央实力越来越强大，她对越央的影响越来越小。
或许某一天，她们真的彻底融合。
可……这就是她们天生的职责。
只是越央忘了，
她还记得。
“天道容不得变数。你既然已经是天玄门弟子，本该辅助楚枫晚成就大道，而非与宋凌澜纠缠。”
识海中浮现出楚枫晚的虚影，每一道都精准对应着原书中他斩杀魔教的关键节点，
“他若折在这里，整个世界的因果线都会崩塌。”
越央忽然笑了，
“可你忘了，我是穿书者。”
“我偏要做那个把变数刻进天道的人。”
金瞳越央慢慢恢复平静，早在越央觉醒时她便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
“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吗？”
“哪怕最终魂飞魄散，我也和他一起。”
越央打断她，“我宁愿死在他怀里，也不愿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死去。”
金瞳越央深深地看了越央一眼，她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重量。
越央忽视，
不，被影响——她穿书前的记忆早已逐渐模糊。
“你若执意如此，”
“那后果你便自行承担。”
越央忽然听见外界传来宋凌澜的呼唤， 意识逐渐回归身体。
她最后看了眼识海深处静立的金瞳越央：
“比起困在别人写好的剧本里，我更愿意主动在变数中跌撞。”
“你的认知，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越央的意志在识海中消散后，金瞳越央淡然的表情突然出现挣扎和悲悯两种不同的情绪。
“穿书者？”
她指尖划过越央识海中悬浮的那些记忆，“越央，你以为那些深夜追读的记忆，真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你’吗？”
“你，真的是穿书者吗？”
**
楚枫晚站在不远处，
宋凌澜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将怀里越央的衣襟也洇染成暗红。
怀中少女面色苍白像被揉碎的雪魄。
当众人察觉不对同时抬头时，宋凌澜的右手已死死扣住越央的腰，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色。
下一瞬间，
无数个黑色洞穴出现。
每个洞口都流转着细碎的银芒，像在无声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召唤。
秘境入口的吸力来得猝不及防。
所有人都感受到脚下的土地在崩裂，碎石裹挟着野草从身侧掠过。
宋凌澜只觉得他怀中的越央忽然轻得像片羽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卷走。
宋凌澜将越央搂得更紧，同时以剑气围成护盾，抵挡这股灵力风暴。
却起不到丝毫作用。
距离二人最近的一个巨型洞穴将他们吸入。
风声在耳畔呼啸，
宋凌澜本能地翻转身体，用自己后背承受急速坠落的冲击。
他将越央护在怀中，能清晰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拂过颈侧。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重重砸在柔软的苔藓上。
落地时的冲击震得宋凌澜眼前发黑。
宋凌澜闷哼一声，喉间腥甜翻涌，却又下意识收紧双臂。
怀里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宋凌澜强撑着起身，他伸手抹去嘴角血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秘境——
他们进入的这个洞穴四周弥漫着潮湿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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