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铁皮门被风刮得哐当响。
沈扶黎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往裴玄澈身边靠了靠。
后者揽住她肩膀，视线扫过屏幕上的代码，最后落在地图上的旧棉纺厂标记上——那里的锈迹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像一滴凝固的血。
“十二点，旧棉纺厂。”裴玄澈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却带着钢铁般的硬度，“我们去会会这位‘黑鸦’。”
沈扶黎抬头看他。
窗外的月光透过脏玻璃洒进来，照得他眉骨投下一片阴影。
但她知道，阴影下的眼睛里，正燃着势在必得的火。
凌晨十一点五十分，裴玄澈的车停在旧棉纺厂三百米外的巷子里。
沈扶黎隔着车窗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黑影——那是废弃多年的厂房，烟囱歪歪扭扭戳向天空，像根折断的骨头。
“扶黎。”裴玄澈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鼻尖发酸，“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跟着林修，他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裴玄澈。”沈扶黎打断他，指尖按上他的唇，“三年前在暴雨里背我去医院时，你也是这么说的。”她笑了，眼尾泛红，“结果呢？你发着烧还替我挡了半宿的雨。”
裴玄澈的喉结动了动。
他低头吻她的指尖，又吻她的手背，最后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点颤抖，像在确认什么，又像在承诺什么。
分开时，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这次，我们一起进去。”
沈扶黎笑了。
她打开车门，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
远处，旧棉纺厂的铁门发出吱呀一声——有人来了。
（旧棉纺厂的窗户里，一道手电筒的光闪过。
那光扫过积灰的地面，照出几排蒙着油布的箱子。
箱子上的封条印着模糊的标志，在尘埃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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