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灯突然全部熄灭。
林雅的手指扣在陶瓷手枪扳机上，黑暗中听见温婉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十倍，她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直到听见一声熟悉的"咔嗒"声。
那是陆雪晴惯用的开锁方式。
"开灯。"
病房顶灯骤然大亮，林雅被强光刺得眯起眼。陆雪晴倚在门框上，左手石膏沾满新鲜的血迹，右手却拎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是照片上那个戴金丝眼镜的技术处处长。男人的眼镜碎了一边镜片，领带被扯松，像条死蛇般挂在脖子上。
"礼物。"陆雪晴把男人扔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丢给温婉，"半小时前他刚给'暗河'通风报信。"
温婉接住录音笔，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定位到接听方了吗？"
"瑞士日内瓦湖畔，具体坐标发你邮箱了。"陆雪晴踢了踢地上的男人，"这老狐狸还留了一手，他——"
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远大步走进来，黑色风衣下摆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他手里拿着部还在滴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短信：【行动取消，陷阱】。
"解决了三个狙击手。"他把手机扔给温婉，"查查这个号码的归属。"
林雅这才发现秦远右手缠着临时绷带，指节处有新鲜的擦伤。她张了张嘴，却见秦远突然对她眨了眨眼——这个罕见的俏皮动作让她一时忘了呼吸。
温婉已经破解了手机，突然吹了声口哨："哇哦，看看这是谁的小号。"她转向地上的俘虏，"处长先生，用老婆生日当密码？太老套了吧？"
技术处处长面如死灰："你们不懂......'暗河'会杀我全家......"
"更正。"陆雪晴蹲下来，用石膏手拍了拍他的脸，"是'曾经会'。"她掏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监控画面——某栋瑞士别墅里，两个穿国际刑警制服的探员正给一对母女戴上手铐，"你老婆女儿涉嫌洗钱，刚被逮捕。"
处长的脸色由灰转白，又由白转青。秦远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现在，聊聊日内瓦那个号码？"
五分钟后，林雅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资料——"暗河"现任首领的藏身地，就这么被吓得失禁的技术处处长供了出来。温婉正在同步把坐标发给国际刑警总部，陆雪晴则用没受伤的右手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等等。"林雅突然反应过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用自己当诱饵引出内鬼？"
秦远摘下手套，露出掌心一道早已愈合的旧伤疤："三年前在缅甸学的。"他看向陆雪晴，"不过某人临时加戏，非要亲自去抓人。"
陆雪晴举杯致意："石膏手揍人比较疼。"
温婉突然大笑出声，不小心扯到腿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停："你们该看看处长先生被陆姐从车里拖出来的样子——像只被揪住后颈的肥兔子！"
林雅望着眼前这群伤痕累累却神采飞扬的人，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她摸出那把陶瓷手枪："所以......这其实不是给我防身的？"
"当然是真货。"秦远接过枪，突然对准窗外扣动扳机——
"砰！"
对面大楼某个窗户应声爆裂，一个黑影惨叫着跌出来，被早已埋伏在楼下的警方接个正着。
"第七个狙击手。"秦远把枪还给林雅，"现在信了？"
陆雪晴已经喝完酒，正用处长的领带擦她石膏上的血："明天总部会收到处长的'自首视频'，顺便附赠'暗河'老巢的GPS坐标。"她歪头看向林雅，"想不想看场真正的烟花秀？"
温婉兴奋地调出卫星地图："我黑进了瑞士国防部的系统，他们的无人机表演程序有个后门......"
凌晨三点，当瑞士日内瓦湖畔的豪华别墅被精准爆破时，林雅正和温婉分享一盒冰淇淋。病房电视里播放着突发新闻，称此次行动是"多国联合反恐演习"。镜头扫过被押解的"暗河"成员，那个耳后有蛇形纹身的首领正恶狠狠地盯着摄像机——直到陆雪晴的脸突然入镜，他瞬间像见了鬼般缩成一团。
"爽！"温婉挥着勺子，"就该这样打脸！"
林雅挖了勺草莓味的，突然想起什么："秦远呢？"
"去给你买夜宵了。"温婉眨眨眼，"某人刚才肚子叫得比爆炸声还响。"
正说着，病房门被推开。秦远拎着四个外卖袋走进来，身后跟着抱着一箱啤酒的护士长——居然是李院长伪装的！老人利落地反锁房门，从护士帽里掏出几双筷子："开饭！"
陆雪晴不知从哪变出投影仪，将瑞士的实时卫星画面投在墙上。当第二波爆炸照亮日内瓦湖时，她举起啤酒罐："敬复仇。"
"敬活着。"秦远碰了碰她的罐子。
温婉的勺子叮当敲在冰淇淋盒上："敬技术宅拯救世界！"
林雅举起陶瓷手枪，枪口还带着硝烟味："敬......"她看着眼前这群伤痕累累的疯子，突然笑了，"敬下次记得带我一起疯！"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病床边的战利品上——处长的金丝眼镜，狙击手的弹壳，还有"暗河"首领那截被炸飞的蛇形纹身皮肤标本。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完美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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