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老头主动的上钩了，韩山阳还是故意的笑道：“邱老，你这话我真有点听不懂了？那公交车不是给人坐的，难道是给鬼坐的”！
“你还真就说对了”！老邱一双老眼微微一眯，“那趟专线的事情，你若是问别人，我估计他们还真不知道。今儿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就跟你叨咕叨咕……”
“这事儿从哪说起呢……”
五十多年前六十年前吧！那会儿我也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比你们看着都年轻也精神！
老头的这句话是看着应无劫说的，脸上的表情很是自信。
“那个年代百业待兴，跟现在可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能当个开大车的司机，会开车那都是特别光荣的。我高小毕业以后，就进了当时的公交公司接了我爹的班。当时我就算是个学徒，干的都是一些杂活。”
“但是那会儿我年轻啊！小嘴也甜人也勤快！单位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挺喜欢我，因为我会来事儿啊！当时的领导也挺看重我，你就特意的给我找了个师傅带我。”
“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想要学开车，那可得下一番功夫！不仅仅要学会开，你还得学会修。没有个师傅带，那永远也上不了路。我的那个师傅是一把好手，驾驶技术一流，修车的技术更是一流，在那个年代，那都属于公司的骨干”。
我那个师傅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但是他却告诉我开车不能喝酒。那个年代也没有查酒驾这一回事，有些司机中午喝二两，下午还能接着上班。
但是我那个师傅他只是晚上喝，就坐在当年的车库门前，下酒菜就是一盘老咸菜，奢侈的时候无非是炒个鸡蛋，再整二两猪头肉。
实话实说，那会儿我挺羡慕，在那个年代都吃不饱，能吃上猪头肉，那都是相当于过年了。后来我就问了问我们老家儿，老家儿说：我若是能学了我师傅的手艺，以后也能喝酒吃肉。当时我没多想，我以为我需要学的是修车的手艺。
从那以后我更加的勤快，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有一天晚上下了班以后，走到半路才发现把自己的包忘在了当时的车库里。于是我又半路折回去取我的包，其实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包，就是一个帆布的绿色的军用挎包，当年这个特别流行。
当我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我师傅打开了一个常年锁着的车库。而且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又破又旧的公交，而且车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更关键的是，他当时还拿着一沓的纸钱，在那个车厢里撒来撒去。
碰上这事儿我也好奇，于是我都藏了起来，看看这老家伙作什么妖，万一他是隐藏在人民中间的敌特分子，或者是搞什么迷信活动，我给他举报了，也能立一功。
应无劫十三等等几人，听了一撇嘴。心说，这是什么徒弟呀？
就那么折腾了一会儿，老头就把那辆破车打着了火。但是他没有开走，而是在等……
那个年代一辆车上一般是两个人，有的甚至是三个。一个司机，加一个售票员，或者两个售票员，两个售票员就是前后门各一个人。
我以为老头等的是售票员，结果等了一会儿后，你们猜怎么着？我就看见我师傅自顾自的下了车去了旁边的库房，从你库房里弄出一个纸扎人摆到车上。而且是放到了售票员专属的座位上，而且还给那个纸人挎了个钱兜子。
那辆车开出大院的时候，正好从我的面前经过。在经过的那么一瞬间，我跟那个纸扎的售票员儿对视了一眼，我看见“她”对我笑了……
我当时被吓得嗷一嗓子，紧接着两眼一黑就晕过去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当时的病房里站着好几个人，不仅有我的师傅，还有我爹，单位的一个领导也在场。
我爹一看我醒了，那是张嘴就骂，“你个挨千刀的小王八犊子！看见你师傅出车，不赶紧出来打个招呼，你躲在旁边看什么看”！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榆木玩意儿，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眼力架儿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那个师傅摆摆手打断了我爹骂我，“老邱算了，都是天意。红旗碰上就碰上了，我估计你年纪也大了，这活早晚都得交给他”。
当时的那个领导一听就急了，“老萧，这话你可别瞎说！就你那个活，那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吗”？
“我估摸着我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个线路可不能停。怎么着也得再跑个几十年，怎么？你还指望着我变成鬼，还回来给你开车呀”！
我是当时怼了领导两句，接着又说道：“行了，这事你们甭管了。红旗既然碰上了，那都是缘分。这活就活该他该干！你们走吧！我来跟孩子说”。
我能看出来，当时我爹很犹豫。但一想当上这个司机以后的待遇，他老人家和那个领导说了两句话以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从来没看过我师傅的表情那么严肃，他告诉我，那是一趟鬼车，不是用来坐人的，而是拉鬼的。
后来他又给我讲了一些陈年旧事，并且告诉主意，让我自己拿。我当年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当天晚上我就跟着我师傅出了车。
他的本意是带我熟悉熟悉路线，告诉我一些禁忌。可是你们知道吗？车开出了几站地以后，我就感觉有人拽我，而且还在我耳边说话，“她说那辆车不是我能上的，让我滚”！
我跟我师傅说了以后，我师傅却是头也不回的告诉我“甭理她”！
最后啊，我被那个纸人从窗户里给扔出来了！好家伙，那摔的真叫一个惨，也就是我当时年轻，不然的话得把我摔死。
这个开鬼车的活，我最后也没干成。那一辆车一直都是我那个师傅开着，最后他死在了那辆车上。
上车之人必须运满一甲子，这算不算日子呀！估计也快到了，我那个师傅也挺倒霉，死了还得给人当牛做马。
那个车库如今还在，虽然一直在修在盖，但是那个车库完全没有动，而且那个院子从来不上锁，也许就是为了我师父开那趟夜班车。
这老头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基本上也算是把事情说清楚。
“年轻人，我看你也不像是公交集团的，你身上有一种刚猛之气，你们是所谓有关部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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