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英下意识接过那张皱巴巴的单子,目光扫过上面的数字,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些。
今天竟然卖了一百四十多块钱?
这可比她当民办教师几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她知道最近小管鱿鱼的渔汛不错,但没想到能这么好。
“这……这也太赚钱了吧?”她抬起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看向正在水缸边舀水洗脸的陈业峰。
陈业峰用凉水泼了把脸,驱散了些许熬夜的疲惫,闻言笑了笑,语气却带着清醒:“我们是运气好,碰上了渔汛,加上昨晚那片海域小管确实多。你是没看见,有些渔民摇着小舢板,忙活一晚上,也就捞个十来斤,换点油盐钱。”
他擦干脸,走到桌边坐下,阿财也已经坐好,两人都是满脸倦容。
周海英小心翼翼地把单子折好,放进一个铁皮盒子里,然后锁好。
她心里盘算着,照这个速度,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攒下一笔不小的钱。
原本还想着跑到小岛上来躲生,会没有收入来源,看来是她自己多虑了。
又想着将来孩子出生,可能还要罚一笔钱,心里面也是一阵心痛。
“快吃吧,粥要凉了。”周海英把两大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端到他们面前,粥里翻滚着刚才留下的一些小管鱿鱼段和蛤蜊肉,香气扑鼻,旁边还各配了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
陈业峰和阿财确实是饿极了,也顾不得烫,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
热粥下肚,暖意弥漫全身,驱散了海夜的寒气。
吃完饭,陈业峰对周海英道:“单子收好,我跟五叔先去睡会儿,困得不行了。”
“嗯,快去吧,碗我来收拾。”周海英看着两人眼下的乌青,心疼地催促道。
陈业峰和阿财回到各自的房间,几乎是头一沾枕头,沉重的眼皮就合上了。
昨晚拉网拉得胳膊都酸了,精疲力尽,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铅。
房间里很快响起了陈业峰均匀而响亮的鼾声,这鼾声里透着疲惫,也似乎带着对收获的满足。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等陈业峰再次睁开眼,强烈的阳光已经从窗户纸的缝隙里透进来,在泥土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屋子外面传来几声狗吠,是他家奶酪的声音。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感觉浑身的骨头像是被重新组装过,又酸又胀,但精神却恢复了大半。
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叫声,提示他该进食了。
他穿上鞋走出房间,看到周海英正坐在门口的小凳上缝补一件他的旧衣服,旁边放着个针线笸箩。
阳光洒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圆鼓鼓的,像个大皮球。
“醒了?锅里有番薯粥,还温着,你去吃点。”周海英抬起头,温柔地说。
“好。”陈业峰应了一声,自己去灶台边盛了碗粥,就着一点咸鱼、腌菜,三两口扒拉完。
放下碗,他对周海英说:“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不再休息一下,又出去做什么?”周海英疑惑道。
“等做好,你就知道了。”陈业峰卖着关子道。
见他不说,周海英也没有追问。
他先去找了大舅和二舅,说明自己的来意。
他想找几根粗细适中、结实耐用的木麻黄树干来做固定的架子。
架子得用木麻黄做,结实耐海水泡,别的木头撑不了几天就烂了。
大舅正在院里编渔网,听陈业峰要木麻黄,摇了摇头:“家里哪有那东西?岛上的木麻黄都归生产大队管,那都是公社的财产,得找王支书批条子。”
陈业峰这才恍然,斜阳岛地处偏远,不少地方依旧还保留着生产大队的集体模式。
在大舅的带领下,他找到了村里主事的王支书。
那是个五十多岁、皮肤黝黑的干瘦男人,正蹲在大队部门口抽着水烟。
陈业峰赶紧递上一根带来的好烟,客气地说明来意,想买几根木麻黄树干做渔船上的架子。
王支书接过烟,别在耳朵上,眯着眼打量了陈业峰一番,才慢悠悠地说:“木麻黄是防风固沙的,不能乱砍。不过嘛……既然是做生产用的,还是为了多打鱼,支援建设,倒是可以通融一下。”
他伸出两个手指,“两块钱一根,要几根自己去选,挑那些长得密的间下来的,别砍好树。”
“哎,好嘞,谢谢王支书!”陈业峰连忙答应,这个价格虽然不便宜,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
他跟着王支书指派的一个人,去林子里选了三根笔直、碗口粗的木麻黄树干,付了六块钱,和阿财一起扛了回来。
材料有了,还需要手艺人。
大舅又带他找到了岛上唯一的木匠——刘哑巴。
刘哑巴约莫四十多岁,耳朵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就靠一双巧手做木工,岛上渔民的船桨、渔网架子,大多都是他做的。
他住在村尾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里,屋里堆满了各种木料和工具。
他确实又聋又哑,沟通全靠手势和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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