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底部堆满了腐烂的绣花鞋，每一只鞋都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每只鞋里都塞着警用封条，那些封条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当我一脚踢开鞋子时，地下突然浮出一张泛黄的出警记录。我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记录，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仍能勉强辨认。
「1999.7.15 接群众举报，西河村张宅发现十七具女尸...现场遗留银簪经鉴定为孙月娥所有...」看着这些字迹，我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字迹开始扭曲变形，纸张渗出沥青般的液体，那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我的配枪突然自动上膛，枪口对准了我的太阳穴，扳机被一根红绳牵引着——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赵虎的肋骨上。
“当年出警的是你师父吧？”赵虎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声，仿佛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看看笔录最下方的签名！”他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
我颤抖着将目光移到笔录的最下方，血迹在纸页上重新汇聚，组成了我熟悉的字迹——那分明是我自己的签名！一瞬间，我的记忆再次崩塌，那些被我遗忘在角落里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将真正的陈警官推入槐树洞的那一幕。那一幕就像一场噩梦，一直缠绕着我。
“你才是张员外的私生子！”疯婆婆的头骨突然炸开，飞溅的骨片划破了我的脸颊，留下一道道血痕。“用警察身份掩盖换命术，把亲妹妹孙月娥...”她的话还没说完，地面突然塌陷。我坠入了冰冷的水中，那水冰冷刺骨，仿佛能冻住人的灵魂。上百件童装像水草一样缠住我的四肢，让我无法动弹。水底沉着一具穿警服的骷髅，那骷髅的胸骨卡着翡翠扳指，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当我想游近时，骷髅突然抬头，黑洞洞的眼眶里飞出十七只纸蝙蝠，每只都叼着带血的警徽碎片，那些碎片在水中飘荡，仿佛是一个个邪恶的幽灵。
我奋力挣扎着浮出水面，月光正照在槐树洞顶。赵虎被树藤捆成跪拜姿势，树藤上挂满了写着生辰八字的警用纽扣，那些纽扣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的影子穿着嫁衣站在水面，正用银簪在树根刻字：
「子时三刻，活祭开始」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那震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我掏出手机，收到了一条二十年前的彩信。照片里我抱着双胞胎女婴站在槐树下，树干上钉着孙月娥的尸体。那场景是如此的恐怖和血腥，让我的心猛地一紧。最恐怖的是照片角落——穿警服的老李正在扎纸人，纸人的脸正是此刻水中的骷髅！这一切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将我紧紧地困在其中，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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