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往前走了几步,往后院方向瞥了一眼,腮帮子一鼓,吐了个烟圈,嗤笑一声: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大爷啊!这都退休多少年了,还这么大派头,
跟儿子要钱都得隔着院墙喊得全院都听见?新鲜了欸!”
他年轻时就看不惯刘海中那官迷作风,过去了这么久依旧如此,
说话半点不留情面,声音大的故意往后院那边送。
于海棠站在他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眉头蹙着,小声劝:“别这么说,
都是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留点儿面儿呗,这么嚷嚷多不好看。”
“街坊咋了?街坊也不能大清早的隔着院墙嚎丧似的扰民啊!”
何雨柱嗓门压根没降,脑袋往院墙方向探了探,确保后院能听清,
“他年轻时对光天、光福那两下子,我可没忘!吊在房梁上打,打得俩孩子哭爹喊娘的,
现在老了想让儿子孝顺,哪有那么容易?这叫啥?这叫自作自受!”
后院的刘海中正对着屋门骂儿子,听见何雨柱的话,骂声顿了顿,
随即也朝着中院大着嗓门顶了回来:“何雨柱!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
我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别在这儿逗闷子!”
“哟,还急了?” 何雨柱乐了,往墙角上一靠,二郎腿一翘,朝着后院喊,
“我可没掺和你家的事,就是觉得你吵得慌!有本事你跟你儿子好好说,
别在这儿跟泼妇似的骂街,丢不丢人?好赖你也曾是个有头面的人物,
你瞧瞧你现在这模样,像话吗?”
说完顿了顿,身子又往前倾了倾,眼梢扫着中院与后院相隔的墙头,越想越气,
嗓门又拔高了些:“再说了,您退休前是七级工!这会儿每月退休工资有五十多块吧?
比我这正当年的工人工资都高,给自己买块一块二的膏药还不是绰绰有余?
您那工资搁哪儿了?别当全院人不知道,全贴给你家光齐了!
人家在外地过得滋润,有房有好工作,哪用得着您贴补?
可您倒好,自己舍不得花一分,全给老大了,
转头来逼工资只有三十几块的老二要这要那!光齐多少年没回来了,
您连他面都见不着吧?还一门心思补贴他,图啥呀?
有本事跟光齐要去啊,别在这儿欺负光天老实!”
这话跟针似的扎进刘海中的心窝,他贴着院墙站着,脸涨得通红,脖子一梗,
朝着中院接着喊:“我那工资我乐意咋花咋花!光齐是我们家长子,我补贴他天经地义!
他在外地不容易,我当爹的能帮就帮!光天、光福就守在我身边,孝顺我是应该的,
一块二毛钱都舍不得掏,算什么儿子!”
“您这叫什么话?” 何雨柱嗤笑一声,探着脑袋朝后院喊,
“您把退休工资全给了常年不回家、只寄封信的老大,转头来压榨守在跟前的老二老三,
这叫偏心!叫糊涂!光天日子过得啥样,院里谁看不见?屋里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孩子连块糖都舍不得买,您倒好,拿着七级工的退休工资给见不着面的老大寄过去,
现在倒来逼二儿子买进口膏药,您这心偏得也太没边了!”
于海棠又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压得更低:“柱子,适可而止吧,
都是老街坊,把话说绝了,往后见面多尴尬。”
“我这是实话实说!” 何雨柱哼了一声,继续朝着后院大声喊,
“就许他欺负光天,不许我说句公道话?我今儿就是要说句良心话!”
就在这时,后院东厢房的门 “吱呀” 一声开了,
徐春妮扶着门框探出头来,朝着院墙方向望了望。
她今年刚过六十,头发虽梳得整齐,用一根黑木簪子绾着,却藏不住鬓角的白霜,
发根处泛着干枯的黄色;脸上爬满了细密的皱纹,眼角的褶子往下耷拉着,
额头上的抬头纹深得能夹住指尖;身形佝偻,后背微微隆起,走路时脚步发沉,
双手布满老年斑,指关节粗大变形,一看就是操劳了一辈子的模样。
她穿件藏青色斜纹布褂子,袖口磨得有些发白,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焦急,
朝着刘海中喊:“老头子!你在这儿嚎啥嚎!跟儿子嚷嚷还让中院的傻柱听见,
这不是让街坊四邻看笑话吗?得,别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走到刘海中身边,挨着院墙站定,
握住他胳膊的手带着明显的护短意味,转头就朝后院里刘光天的屋门喊,
语气里满是苛责:“光天!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你爸腿疼得直咧嘴,
就想要块二毛钱买贴进口膏药,你至于这么抠门吗?
当年要不是你爸托关系给你找了巡防员的活儿,你指不定就得去乡下插队!
现在日子过安稳了,就忘了你爸的好了?姥姥的,这点孝心都没有!”
“妈!我不是抠门!” 刘光天的声音从后院屋里传来,带着压抑的委屈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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