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再三，白枫还是决定先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问题再考虑其他。
“你说时间没多少了，大概估计还有多久，蓝星才会遭受旧日支配者的全面入侵？”
“全面入侵......”
胡九耷拉着脑袋思考，又用小爪子挠了挠耳朵，许久才给出答复。
“我相信‘孤’，所以短时间内祂不会让强度超标的古神靠近蓝星，但其实我也不知道‘孤’的具体计划，我也猜不透......
不过我觉得最多就只剩一年了，毕竟我能感受得到世界意志的规则在逐渐变弱，对我的束缚感已经明显比以前弱了很多。”
说到这儿，胡九的神情明显严肃了很多，它用神力将这一方小空间屏蔽以后，才继续说下去。
“‘孤’的力量来源于世界本源，世界的本源之力越强，祂就越强，现在世界意志的规则在逐渐削弱，就说明祂现在的实力也在逐渐削薄，所以我猜...祂可能会在晓尧7阶以后借世界意志作为链接，将自身的修为以及规则之力全部给晓尧......”
“打住。”
白枫听到这儿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伸手揉了揉眉头。
“所以晓尧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难道将祂的修为给晓尧以后，晓尧就能解决旧日支配者了？祂都完成不了的事情，为什么要将这份沉重的压力交给晓尧？”
胡九抬起头对着白枫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到底哪里不对劲。
它重新坐下来，用爪子挠了挠下巴，似乎也在用那容量不大的小脑袋思考着逻辑上的问题。
白枫无奈的叹了口气，启动汽车朝着原定目的地出发。
汽车启动有点猛，强烈的推背感让胡九在椅子上摔了个踉跄，急忙钻进安全带里固定好自己。
它回头看了看白枫，发现白枫没鸟自己后，将目光移向了窗外的天空。
往日里特别突出的那颗星星似乎已经不在了，就算胡九用上神力的加持也难以发现其身影。
这让胡九感到了深深的挫败以及失落。
现在它就算是想要呼唤‘孤’，也似乎失去了呼唤祂的方向......
……
城西区，静心苑精神疗养中心。
这里环境清幽，安保措施严格，主要接待需要长期隔离治疗的富庶客户。
白枫和胡九没有通过常规途径进入，而是利用胡九打开的空间裂缝，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目标所在的特护区域。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灯光柔和却显得有些冷清。
根据后勤部提供的内部结构图，他们很快找到了位于走廊尽头的那间特殊病房。
病房门口站着两名配戴特殊仪器的守卫，显然是局里安排的人，他们见到白枫，微微点头示意，让开了通道。
白枫和胡九推门而入。
病房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布置得像一个高级公寓套房，但窗户被特殊材料封死，所有尖锐的家具边角都包上了软垫。
一个瘦削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画架前，一动不动。
他便是那位画家，张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较罕见的淡淡气味，像是松节油混合着某种...带有腐朽味的甜香。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房间的墙壁上、部分地板上，都贴满或散落着各种画作。
那些画作的风格起初还能看出些功底，但越靠近画家现在的位置，画面就越发扭曲、怪诞，充斥着混乱的色彩和令人不安的构图。
胡九一进门，金色的眼眸就微微眯起，在心底给白枫传音道：
“这里的能量残留很清晰，虽然微弱，但性质与工业园和那个金属环同源，说明这里确实被‘镜湖’的力量渗透过。”
白枫的领域早已展开，仔细扫描着整个房间和呆坐的张弛。
他发现张弛的精神波动极其异常，不只是简单的混乱，而且还像是被什么东西“钉”住了，大部分意识陷入沉寂，只有一小部分在不断地、重复地“播放”着某种恐怖的景象。
就像有某种存在将他的精神世界剪辑了一般，只留下一段痛苦恐怖的回忆在其脑海中循环播放。
“张先生？”
白枫尝试用灵力裹挟着“声音”，确保自己的精神力能进入张弛的脑海中，但却被胡九及时拦截了下来。
胡九看向白枫，微微摇了摇头。
画家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如同雕塑般坐着。
白枫瞥了一眼胡九，和他缓缓靠近画架。
当看到画架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时，即便是长期接触重度精神疾病患者的白枫，呼吸也为之一窒。
画布上，几乎完全被浓稠得化不开的漆黑颜料覆盖，那黑色仿佛有生命般，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流动感。
而在画面的正中央，用暗红色颜料勾勒出一只巨大、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却充满极致痛苦与疯狂的眼眸！
这只眼睛的画法，与晓尧描述的那只瞳孔居然惊人地相似。
不仅如此，仔细看去，那漆黑的“水面”下方，似乎还隐藏着无数扭曲、挣扎的模糊影子，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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