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衍毕竟在位多年,深知如此重大决策,还是需要走个过场,让朝臣们来分担这份“不得已”的责任。他满意地对朱异说:“不过……此事关系重大,朕觉得,还是应当放到明日大朝之上,让文武百官共同议一议。若众卿皆以为可行,那朕……也只好顺从民意,不得已而为之了。” 他将“不得已”三个字咬得稍重,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的“无奈”。
朱异心中暗笑皇帝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但面上却恭敬地表示赞同:“陛下圣明!集思广益,正显陛下纳谏如流。”
“好!那就明日召开朝会,议一议此事!”萧衍终于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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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衍和朱异都低估了侯景在建康经营的眼线网络。仅仅三个时辰之后,石头城内的侯景,已经通过重金买通的同泰寺内应,得知了汉国议和的具体条件,以及皇帝明日将要朝议此事的确切消息!
“砰!” 侯景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震得杯盏乱跳。他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惊怒和野兽般的凶光。“刘璟!萧衍!都想让我死!” 他低吼着,如同被困的恶狼。他立刻召来心腹军师王伟,将得到的消息告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军师!汉、齐两国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看萧衍那个老糊涂,为了他的太平江山,八成是要出卖我了!你之前说的那个‘时机’,到底他娘的什么时候才到?!难道我们就坐在这里等死吗?”
王伟相较于侯景的暴躁,显得冷静许多,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也暴露了内心的紧张。他沉吟道:“大将军少安毋躁,切莫自乱阵脚。既然他们明日才朝会议论,事情就尚有转圜之余地。我们不妨……再等一等确切的消息。”
“等?还等他妈什么!”侯景烦躁地打断他,猛地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铠甲叶片哗啦作响,“我侯景纵横天下二十载,什么时候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干等着别人来决定我的生死?!王伟,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吗?快给老子想个办法!”
王伟看着焦躁不安的侯景,知道必须给他一个方向,否则他可能立刻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将军若不放心,那我们便以柔克刚。萧衍此人,最好虚名。大将军不妨立刻亲笔书写几封言辞恳切、卑躬屈膝的表文,快马送往同泰寺,呈给萧衍。一方面极力陈述您的忠心,感念他的收留之恩;另一方面,也可痛哭流涕,诉说您对北地故土的思念,以及夹在汉、齐之间的委屈与艰难……以此试探萧衍的真实态度。看他如何回复,我们再做计较。”
侯景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看着王伟:“如果……如果萧衍收了信,好言安抚,并不打算把我交出去呢?”
王伟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压低了声音:“大将军,萧衍一旦心中萌生了舍弃您的念头,就如同堤坝出现了蚁穴,崩溃只是早晚的问题!他明日可能因朝臣反对或因顾及名声而暂缓,但来自汉国的压力不会消失,这颗种子已经种下,迟早会发芽!我们绝不能将生死寄托于他人的仁慈和犹豫之上!”
他凑近一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短暂的时间,一边用表忠心的信麻痹萧衍,一边不断地向他索要粮饷、军械,壮大我们的力量,同时暗中联络可能的不满势力,观察建康防务的虚实。一旦准备充足,立刻举事!”
侯景听着王伟的话,眼中的惊慌逐渐被狠戾和决绝所取代。他重重地点头,脸上横肉抽搐,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好!说得好!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手里的刀把子!就依你所言!老子这就去写信,写得越可怜越好!同时,你立刻去安排,给老子加紧准备!要钱,要粮,要盔甲!萧衍老儿,你想卖我求荣?看看最后是谁要谁的命!”
说完,侯景大步走到书案前,铺开绢帛,提起笔,努力让自己的字迹显得“恭顺”一些,开始构思如何用最卑微的言辞,来掩盖最疯狂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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