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抬头看了看脚下的七层宝塔，吞了口唾沫道：“师父，您看我跟托塔天王长得很像吗？”
玄老道闭上眼睛想了想，正色道：“徒儿，在我看来，你的实力要比托塔天王强上百倍。”
小四很少听到这位老尼夸奖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喜，说道：“你且说，我怎能胜过他千倍万倍？”
玄女尼道：“天王只需要扛着一座宝塔，而这里，你要扛着的宝塔，还有无数的宝塔。”
说话间，她惊讶地发现小四瞪大了双眼，看着头顶那一片金色的七层宝塔，说道：“师父，您这是在夸奖我吗？”
“呜——”他心念一动，召唤出了呼风唤雨幡，对着天空用力一挥。
波涛汹涌，瞬间小四头顶的七层宝塔托了起来，向着天空飞去。
“唿——”天空中的七层宝塔，就好像两颗水滴融合在了一起，散发出一股耀眼的金光。空间泛起阵阵波动，仿佛有一道通往西方天堂的门户被开启，小四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
小四哀嚎一声，只觉自己被那金光波动推着，像被抛入了无尽的空间中，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突然，天空中涌动的金色光芒，就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卷，在天空中勾勒出一片郁郁葱葱的青山。青山之下，是一片绿油油的田地，一人多高的稻谷在微风徐来之下，像是海浪一般，向着他席卷而来。
田地的另一端，是一条清澈的河流，一群女人在岸边有说有笑地洗着衣服。
从石板桥上穿过，是一个落日下的村落。一棵高大的菩提树矗立在村口，金黄的树叶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释放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
一群六十多岁的老人围坐在一棵菩提树下，端着一壶茶，端着一只小黄狗，正悠闲地摆着门阵，一条昏昏欲睡的大黄狗正躺在那里。
一间白色的小楼，一间白色的小楼前，一片荷花盛开。清风之中，传来了一道稚嫩的声音：“有了生命，就有了佛陀。既然有了佛陀，自然也就有了教派。既然有了佛门，自然也就有了关于菩萨的说法。佛陀为一切有情者，失去了自己的道路。故曰：《诸佛说》。”
小四立在河边，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副水墨画之中，与神话中的仙境相比，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但是，他却没有半点放和喜悦，而是一种淡淡的不安，他看了看四周，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在田里干活的农夫，在河边洗衣的妇人，在菩提树下休息的老者，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是一模一样的！
“金鼎神僧，千夫所指！”他忍不住一个哆嗦，连忙弯下腰看向水面，这一看之下，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清澈的河水中，倒映出一道苍老的身影，看起来奄奄一息。
“真的假的？”小四恨恨地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竟然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徒儿，这是我的脸。”
“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小四怔了怔，抬起手，玄老尼的头推开，水面上出现一位俊美的青年男子，与他身边的苍老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他这才放下心来，只见那穿着玄的老尼，缓缓盘膝而坐，说道：“我要打坐一段时间，你守着我。”
小四犹豫了一下，说道：“就在这儿打坐？老尼，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老尼笑了笑，说道：“这里真好！我心如止水，心如止水。”缓缓闭上双眼，盘膝而坐。
小四左右看了看，正想坐下休息一下，忽然间，他听见了大师兄的惨叫声！
小四吓了一跳，连忙挥刀挡在身前，厉声道：“什么人，竟敢在你们四少爷的面前，竟敢如此无礼！”
大师兄泪流满面地爬上了岸，一身黑色的毛发像是刺猬一样竖了起来，一条湿漉漉的大尾巴上挂着一只螃蟹。
原来，他看见河水里有一条鱼，就用自己的尾巴当鱼钩，往水里拖。哪知这条鱼不但没有上钩，反而给一条大螃蟹夹在中间，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骑着一头公牛的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截菩提子，穿过田垄，来到石板桥上。
“原来是二狗子啊，一别三年，你这是退步了吧？当我看到你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整整唱了九九八十一句《幸福歌》。”
小四忽然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桥头的农夫，勉强笑了笑，说道：“我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会少一个四肢着地的虫子，会有一个吃素的动物，但这个世界太过肮脏，太过卑微，太过卑微，太过可怜，所以你才会如此执着，直到自己死去，才能从坟墓中爬起来。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无敌强者？”
少年牛拉到石板桥上，冷冷看了小四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对死人，向来是仁的。”
小四诚恳地邀请：“我们之间的距离越远，我们之间的感情就越深厚。现在，光风霁月，让我们深情凝视，直到天荒地老，在沉默中，回想那些炽热的日子，那些令人难以忘怀的美好。这不是更有艺术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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