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重柱顶端的青铜钟还在发出余震，江浅的目光却被九层平台西侧的石壁吸引。那些在能量流冲刷下显形的楚巫符号，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缓缓旋转，组成从未见过的螺旋纹样。她戴上特制的光谱眼镜，符号边缘立刻泛起七彩光晕 —— 这是能量节点活跃的特征，与五怨器玉琮表面的纹路振动频率完全一致。
“这些符号的排列规律，和《钟楼仪轨》最后一页的星图吻合。” 张译将古籍举到石壁前，泛黄的纸页在应急灯下发皱，“你看这里的北斗斗柄指向，刚好对应第三组符号的倾斜角度。” 他的指尖在 “天枢” 星的位置轻点，石壁上相应的符号突然亮起淡金色微光，像被唤醒的萤火。
林野扛着的三维扫描仪正嗡嗡作响，激光束在石壁上织出细密的光网。“符号是用陨铁混合青铜铸造的，内部有纳米级的能量通道。” 他盯着屏幕上旋转的立体模型，橙色工装服的领口沾着从通风口带出来的灰尘，“就像电路板上的布线，只是材质换成了……” 他突然顿住，手指在屏幕上放大某个细节，“我的天，这些通道里有液态汞在流动！”
江浅的登山靴跟在石壁前的青石板上磕出轻响，她发现地面有七个不起眼的凹坑，排列方式与棱镜分解后的金鳞位置完全一致。“小周，把五怨器按相生相克的顺序排列。” 她看着陶埙被放在东侧凹坑，铁匕首置于西侧，五件器物刚归位，石壁上的符号便发出蜂鸣声，“楚巫认为‘五行相生则通，相克则闭’，这些符号是能量阀门。”
张译突然在古籍中翻到夹着的羊皮纸，泛黄的皮质表面用朱砂画着复杂的手势图谱。“启动仪式需要特定的手势。” 他模仿着图谱里的姿势，食指与中指并拢按向最上方的符号，“《楚巫手诀考》里记载过这种‘通天指’，说是能引导人体内的生物电与地脉共振。”
指尖接触符号的瞬间，江浅感到一股电流顺着手臂爬升，眼前的螺旋纹样突然加速旋转。林野的扫描仪屏幕上，能量读数正以每秒 12% 的速度飙升，液态汞在符号内部奔涌的轨迹，逐渐形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符号在吸收我们的生物电！” 他慌忙想去拉江浅，却被张译按住肩膀 —— 老教授的镜片反射着石壁上越来越亮的光芒。
当五根手指分别按在五个核心符号上时，石壁突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石屑从接缝处簌簌掉落，积了百年的灰尘在光柱中翻滚，露出后面青铜铸就的轨道。江浅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微微下沉，某种巨大的机械结构正在墙体内部苏醒，齿轮咬合的声响里混着金属锈蚀的咯吱声。
“这动静比拆楼还大。” 林野举着防暴盾护住设备，橙色身影在晃动的光影里像团跳跃的火焰，“探测仪显示后面是空腔结构，厚度至少三米！”
石壁移动的速度慢得令人心焦，每挪动一厘米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江浅数着墙上的裂痕，发现这些纹路其实是楚巫绘制的星轨图，此刻正随着石壁移动重新拼接。当最后一道缝隙裂开时，一股混合着檀香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通道深处隐约传来水滴落在金属上的叮咚声。
“空气质量检测合格。” 小周举着检测仪率先探头进去，马尾辫扫过通道口的青铜门楣，“氧气含量 21.3%，有微弱的放射性，但在安全阈值内。”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墙壁在发光！”
江浅跟着走进通道，发现两侧的石壁镶嵌着无数菱形的萤石，在黑暗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晕。这些萤石被打磨成楚巫法器的形状，有的像玉琮，有的像青铜剑，表面的包浆显示至少有两千年历史。“这是楚地特有的‘夜光石’，《山海经》里说‘其光如烛，可照百里’。” 她用手触摸石壁，萤石立刻发出更亮的光芒，照亮脚下刻着云纹的青铜地板。
张译突然停在一幅壁画前，萤石的绿光让壁画上的朱砂线条活了过来。画面里楚巫们正将青铜棱镜嵌入钟楼地基，旁边跪着的女子捧着五件器物，面容与芈星回日记里的肖像惊人地相似。“这是在记录钟楼的建造过程。” 他指着壁画角落的太阳纹，“这里的符号表示‘夏至日动工’，与碳十四测年结果完全吻合。”
林野的靴底在青铜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他突然蹲下身指着地面的凹槽：“这些排水渠的设计太先进了！” 他将探测器伸进渠内，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螺旋状的水流轨迹，“利用离心力加速排水，现代建筑才会用的原理，两千多年前的楚巫怎么会……”
“因为他们掌握着时空的秘密。” 江浅的声音在通道里产生奇异的回响，她发现前方的石壁上刻着 “五浊镇法” 的完整经文，每个字都由细小的青铜珠镶嵌而成，“你看经文的排列方式，其实是能量方程式。” 她用手电筒照着最后一句 “怨消则时空宁”，青铜珠突然转动起来，露出后面的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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