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黎玄澈的声音突然在识海里响起，带着几分慌乱，"别看了，这些......"
"不。"慕星黎的意识主动迎上去，与他的残魂交缠，"我要记住所有，然后......"
"然后怎样？"黎玄澈的残魂突然变得清晰，他伸手抚过她的眉眼，指尖却穿透了她的脸，"星黎......你还记得吗？"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五百年前，我被魔修重创，神魂即将消散。
是你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阿澈哥哥别死，九儿不许你死。
'"
慕星黎的呼吸一滞。
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突然涌来——她确实是神族九尾狐的后裔，乳名九儿，而黎玄澈是她的伴生神，从她化形起就陪着她。
"如今换我求你。"黎玄澈的残魂里溢出极淡的狐尾虚影，九条尾巴将两人的意识轻轻裹住，"别放手，别为了我......"
"契约完成！"
白璃的惊呼突然炸响。
慕星黎只觉识海中轰然炸开一道裂口，有什么滚烫的东西顺着裂口涌了进来——那是黎玄澈的记忆，也是影界主宰的恶意。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却仍死死抓着那缕幽蓝残魂，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不会放手。"她在意识里对他说，"阿澈哥哥，这次换我护着你。"
神台的黑雾突然暴涨。
白璃被掀得撞在图腾柱上，她望着阵中交缠的金蓝光芒，终于看清了慕星黎后颈浮现的九尾狐纹——那是神族血脉彻底觉醒的征兆。
而在两人神魂交汇之处，暗金符文正在退却，幽蓝光芒却越来越盛。
"嗷——！"
地底下的嘶吼比之前更烈。
慕星黎的识海裂口又裂开几分，她听见影界主宰的声音在冷笑："有意思，居然能激活神族共契......不过没关系，等你彻底融合他的神魂......"
声音戛然而止。
慕星黎咬着牙睁开眼，正看见黎玄澈的残魂重新凝实，眼中的幽蓝里多了几分她熟悉的温柔。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眉心，一道流光没入她识海："这是我当年封印的神魂本源，拿着......"
"不许再藏私。"慕星黎抓住他的手，发现自己竟能触到实体了，"要活，就一起活。"
黎玄澈笑了，眼尾的红痣像要滴出血来。
他身后的九条狐尾完全显形，每一条都缠着暗金符文，却被幽蓝光芒一点点碾碎。
神台的黑雾开始消散，地缝里的嘶吼也弱了下去。
白璃跌跌撞撞地爬过来，刚要说话，却见慕星黎突然捂住额头。
她的识海裂口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像是一扇门，正在缓缓打开。
"星黎？"白璃的声音带着担忧。
慕星黎摇了摇头，目光却落在黎玄澈身上。
他的残魂终于稳定下来，虽然仍有些透明，却不再有暗金符文侵蚀的痕迹。
她能感觉到两人的神魂之间多了条细细的线，顺着线，她能触到他的心跳，他的温度，还有他藏在最深处的、从未说出口的牵挂。
"成功了？"她轻声问。
黎玄澈伸手替她擦掉嘴角的血，指腹在她唇上轻轻一蹭："暂时压制住了。
但影界主宰......"
"我知道。"慕星黎握住他的手，"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
神台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白璃警觉地转身，却见千幻神宗的弟子们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大弟子陈渊，他脸上带着焦急："小师妹！
宗主说山门外出现大量邪修，他们......"
慕星黎抬头看向黎玄澈。
他的残魂在火光下泛着温柔的蓝，像极了她重生前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模样——那时他站在千幻神宗的桃树下，白衣胜雪，眼尾的红痣比桃花还艳。
"该回去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尘土，"邪修？
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黎玄澈的残魂融入她识海，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好，我替你掠阵。"
慕星黎往前走了两步，忽然顿住。
她望着神台中央尚未完全消散的暗金符文，眼神逐渐冷冽——影界主宰，既然你想让我"回家"，那我就亲自去你家门口，拆了你的老巢。
她转身对陈渊点头："带路。"
一行人刚走出神台，慕星黎便觉识海一震。
那个被她暂时忽略的裂口，此刻正渗出丝丝凉意，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裂口，缓缓爬进她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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