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办，人家不都是说落笔为证吗？”
钟磊收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那就让我爸写个证明，证明这房子是我大姐买的，只是占了我妈的名儿。”
“咱们几个都签个字，不就行了？”
钟晚晴听到钟磊说让钟文松写个证明，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就说：“写啥证明啊，石头也不是那样的人。”
李停却说：“我看这个办法可以，石头是不会那样想，问题是还有康颖呢！”
说着她看了看钟磊，担心自己说康颖他有想法，于是又说：“当然康颖那闺女看起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过以后的事情啊，谁也不敢保证会往哪个方向走。”
“既然石头提出这个办法，甭管以后会不会生啥矛盾，写个证明也不费多少事儿。”
钟文松也觉得应该写，于是就找来纸笔，当真不当假的写了个证明。
证明上说钟晚晴出钱买安居苑的房子，因为自己不是农业户口，就用的李停的名字买下来的。房屋所有权仍是钟晚晴的。
钟文松写完，自己先签了个名字，然后看着李停，“要不要我给你代签一下？”
李停从他手里把笔给夺过来，说：“笑话我学问小是吧？我学问再小，也是上到小学五年级的，总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说完，就一笔一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钟磊也拿过笔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然后把笔递给钟晚晴，“大姐，该你了！”
“还真签啊？”晚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都是自家人 ，有必要吗？”
“有必要，太有必要了！”钟磊说，“人家都说，先明后不争，用到这样的事情上刚好合适。”
“先明后不争是这样说的吗？”钟文松说道。
“你呀，”李停笑着用手点他的额头，“还在计较刚才我说的话呢？”
钟磊刚想说话，突然就打了个喷嚏。这一下鼻涕都打出来了。
于是就顾不上说话了，赶紧把手伸进口袋里，去掏卫生纸。
钟晚晴签完名字，刚好看到钟磊掏卫生纸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了一张卡片。
她弯下腰捡了起来，原来是一张身份证。
“钟安民”她轻轻地念出了声。
钟磊听到她念的声音，才知道自己刚才掏卫生纸时，把口袋里的身份证掉了出来。
他赶紧从大姐手里把身份证拿过来又装进了裤子口袋里。
“钟安民？”钟文松皱起了眉头，“昨天不是才埋进土里吗？你拿他的身份证干啥？”
“还能干啥，人一死大队里就让把身份证收上来，好统一销毁。”
钟磊解释道，“我刚才就是去他家里要身份证去了。”
“还有这一项做法？”钟文松奇怪地问，“以前没有听说过。”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钟磊接了一句。
李停不乐意了，“你看看你，收上来咋不拿大队里去，把一个死人的身份证揣兜里，还带回家里来，晦气不晦气！”
说着还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仿佛在赶走晦气。
“我能想拿回来吗？还不是天太晚了，大队里锁门了！”
钟磊解释了一下，又说，“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送大队里去。”
“对了，大姐，你怎么突然想买房子啊？发财了？”
钟磊问晚晴。
“发啥财啊，偷着给几个学生补课，挣了俩外快。”
晚晴说道，“我和芮儿老是住咱小叔那里，也不是个事儿。手里有两三万块钱，差不多能付个首付。”
“你们一个俩的，都要贷款。”李停有些担心，“那贷款不得还吗？万一哪两天手头紧，还不了了，人家会不会怎么着你们？”
“我有工资，还挣着外快，不怕。”晚晴说，“大不了明年多收几个学生。”
“尽量还是不贷款吧，能全款买就全款买！”
钟文松听他们说了一阵子，开口说道，“今年咱家也没啥饥荒了，过完年月月拿的五万块钱，把你雪娇姐的四万块钱给还了。”
“咱家葡萄收成也不错，还有七八亩地的庄稼也不少卖钱。你小叔的两万块钱，还有葡萄园扎本拿你三叔的钱，都给了。”
钟文松说的这些账，除了葡萄园扎本拿文平的钱，其他的都是为了钟磊借的。
娶媳妇，还赌债，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钟磊有些坐不住，就说：“大姐，你们慢慢商量，我明天还有得忙，我先去睡了。”
“去吧去吧！”李停知道他脸上挂不住了，就应了他一声。
就这还没说完呢，当初还拿过晚晴两千块钱，替他还过一次赌债呢！
“如今家里还有两万多块钱，在你妈手里放着。”
“要说欠钱，也就是小雪的彩礼钱，还有一万多块钱没给她。”
“月月的五万，以前盖房子时用你的五千，还有一个两千。”
钟文松说得慢条斯理，有条不紊。
“自己闺女的钱，能算是欠钱吗？”晚晴嗔怪道，“也就是说，咱家现在不欠啥外债了是吧？你和我爸可该松口气儿了！”
“是啊，”李停接口，“外面的债是没有了，三个闺女的，加在一起也有七万块钱了！”
“这两万多块钱，本来我就是打算谁急用了先给谁。都不急用钱了，我就攒着，攒够七万块钱，就全部给你们。”
“现在你要买房子，这个钱就先给你。欠你的一共是七千六，我再给你拿一万，算是借给你的。”
李停用眼睛看着钟文松，意思是问他这样行不行。
“给她拿两万块钱吧，”钟文松说，“当初盖房子时，晴晴的钱都用上了，也没说借给咱必须得是整数吧？”
李停有些犹豫，“两万都拿给晴晴，这马上就过年了，今年颖颖应该也回来过年，手里多少得留点钱吧？”
“没事，给晴晴两万，咱手里还有三四千呢，够过年的了！”
“再说，我年前还有两个月工资呢！两千多块钱，也能留在手里应个急。就算需要办啥事，再借就是了！”
李停点点头，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月月眼下不办啥急事，肯定用不到这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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