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重新在树根上坐下，她在思考。
“人类的审神者，您是看中什么了吗？”
树人依旧是那不疾不徐的语气，但红莲知道，这家伙可不是什么慢性子，能做商人哪有会吃亏的。
红莲倒不那么急了。
她抬头，视线穿透覆面看着树人，她问：“灵珠怎么凝聚。”
树人绿色的眼睛好像亮了几分，祂乐呵呵的：“好说，好说，我教你，只要您以后想要特殊的种子了，优先考虑来我这里交易就好。”
红莲的灵力异常特殊，那一场雨给祂带来的好处可比那具枯萎的分身的价值要多得多，一颗木灵结晶换那场雨，祂根本不亏。
但红莲摇摇头，她不掩饰自己看透了树人的小九九，用十分嫌弃的语气说：“上次你也是说着教我，然后我的命差点没了。”她说着，还搓了搓胳膊。
树人再次讪笑。
然后祂就见红莲开始凝聚灵力，她不得章法，却似乎从方才的交流中自行领悟——树人说，灵珠就是人类灵力凝聚出的，最精纯的灵力。
不管是妖怪的妖力还是人类的灵力，又或者是无数个世界的魔力，咒力，法力，内力——它们都是世界孕育的力量，再由世界内的生灵吸收转化成不同体系的能力。
它们同源而生，从世界树的根系生长，输送到不同的世界果实中，形成酸甜苦辣的果子。
红莲是这样理解的。
所以她手中的灵力珠子先是纯白，再到纯黑，渐渐的黑白混合在一起，成为一颗灰色的——苹果。
树人震惊，树人沉默。
祂注视着这颗灰色剔透的灵力苹果，又小心点觑了眼红莲露出的半张脸上，略微苍白的嘴唇。
祂老老实实的说：“您这个…苹果？”
红莲点了点头：“…对，苹果，怎么了？”她咬唇，脸上冒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搓出个苹果。
“您这个苹果的价值能买下我半个店…”树人心情复杂。
红莲眸光微动：“难道不是失败了吗？它看起来可不像珠子。”
树人的枝丫抖了抖，树顶上的绿叶窸窣做响，祂道：“越强大的妖怪凝聚的妖珠越稀有，越强大的人类凝聚的灵珠，能带给妖怪的益处也越多。”
“您这颗珠子，”祂顿了顿，又改口，“这个苹果，它是你抽空了体内大半灵力凝聚出的精纯的灵力珠……苹果。”
红莲看了看自己手中那个只有拇指盖大小的灰色苹果，确实，她按照自己模糊的理解，一不小心抽走了体内大半灵力，她不知道自己的灵力储备算不算多，只知道她根本不像论坛上同阶审神者发帖那样，对召唤刀剑男士感到吃力。
“您的灵力很特殊。”树人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红莲，“带着些特殊的…造物之力。”祂也是触及到自己世界根源的强大妖怪。
“人类灵能力者——不，严格来说人类的审神者们，他们能具备唤醒器物之灵的灵力，就足够稀有，他们的灵珠也很珍贵。”
“按照时政的划分，我可以以我的经验告诉你，E级人类审神者一天也凝聚不了几个灵珠，到了C级才可能通过自身实力稳定的产出灵珠且不会透支灵力。”
“再高级的人类审神者，就和我一样。”树人的枝丫卷到红莲面前，树叶之间精纯的妖力流转，转瞬间哗啦啦的落下上百木属性的绿色妖珠，很快在地面上堆积出一个小小的尖塔。
树人卷起这些妖珠，转瞬间重新吸收回去，祂道：“这种可以作为货币的普通妖珠，就能随意凝聚出，不说短时间积累大量财富，至少一般的妖怪万屋，那些器物我可以随意拿下。”
“您的灵力特殊，高于唤醒器物之灵的特殊灵力，我不知道您来自何处。”树人的目光看向那颗苹果，“你用灵力凝聚出的这颗苹果，和我当初稳定您生命的草木结晶价值相等。”
“但我的草木结晶要上百年的蕴养才能有那么一颗，比如现在的我，这棵树里，就没有草木结晶。”祂的上一个分身在万屋开了百年的店铺，“而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凝聚出一颗…灵力苹果。”
“如果您愿意交换，我这里的种子可以随意给您挑选。”
红莲没有答应。
“不必了。”说话的间隙，红莲感觉灵力恢复了许多，树人看似告诉了她，实际上她的灵力特殊在哪里依旧没说，回忆起树人在自己面前展示妖珠凝聚，红莲大概能知道可以作为货币的灵珠是多大的灵力用量。
她转身就走，“我还有别的事，以后有机会再来你的店里购买东西吧。”
树人想挽留，但祂挽留的枝丫被红莲踢了一脚，祂也只能可惜的看着红莲离开。
小小的人类审神者，怎么会有造物主一样的灵力呢？
………………
红莲本来漫无目的的逛着万屋，她的目光在许多店铺上游移着，可妖怪的店铺似乎——不需要人类审神者。
至少她看见的许多店铺里，都有体型更小的，像附庸一样的小型妖怪在帮忙，而时政的店铺，似乎也饱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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