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们和老弱也没闲着。柳姑娘带着她们采集野菜,熬制草药,照顾伤员,修补衣物,准备饭食。陈墨则像个陀螺,清点着有限的物资,安排轮值,调解着不时发生的口角和摩擦——资源匮乏,环境恶劣,恐惧和压力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冲突。
李长天则如同定海神针,巡视着寨墙的进度,检查着岗哨的警惕性,指点着护卫队的操练。他沉默寡言,但眼神锐利如鹰,步伐沉稳有力。他身上那种由血与火淬炼出的冷静和决断,无形中安抚着惶惶的人心。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焦灼如同烈火烹油。
地底的石门被彻底封死,砌成了一堵厚实的石墙。但那种被黑暗窥视的感觉,却并未完全消失。而那个狼卫俘虏,依旧昏迷不醒,像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炸的雷。更让他忧心的是赵铁柱——他操练护卫队时越发严苛暴躁,对分配物资颇有微词,甚至私下里向几个心腹抱怨李长天“妇人之仁”、“管得太宽”。
裂痕,在无声地扩大。
这天傍晚,巡视完寨墙的李长天刚回到暂居的石屋,陈墨就一脸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长天,你看看这个。”陈墨将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散碎的银子,还有一小串铜钱,加起来约莫三四两。“这是在赵铁柱睡觉的草铺下面发现的。”
李长天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是缴获的官银!他明确规定,所有缴获必须归公!赵铁柱竟然私藏!
“不止这些,”陈墨的声音压得更低,“有人看到,昨天铁柱偷偷把一小袋分给护卫队的精米,塞给了王麻子那几个人。”王麻子,正是前几天带头闹着要分武器和银子的那个麻脸青年,也是赵铁柱的忠实拥趸。
一股怒火直冲李长天的脑门!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地底鬼祟,赵铁柱不思团结御敌,反而在搞这种收买人心、中饱私囊的勾当!这是在动摇队伍的根本!是在挖所有人的坟!
“他人呢?”李长天的声音冷得像冰。
“在……在寨墙那边,刚操练完,正和王麻子他们几个在墙根下喝酒。”陈墨指了指方向,脸上满是忧虑,“长天,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队伍刚稳住一点……”
“正是要趁现在!”李长天霍然起身,抓起放在墙角的马刀,“不把这股歪风邪气摁下去,不用官兵来打,我们自己就散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石屋,朝着寨墙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带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寨墙根下,一小堆篝火燃着。赵铁柱、王麻子,还有另外两个护卫队的汉子,正围坐着。一个豁口的粗陶碗在他们手中传递,里面是劣质的土酒。旁边还散落着几块明显比普通伙食要精细些的饼子。
“铁柱哥,还是你仗义!跟着你,兄弟们心里踏实!”王麻子灌了一口酒,抹着嘴奉承道,“不像某些人,假仁假义,连个俘虏都不敢杀!还管东管西!”
“就是!规矩规矩,规矩个屁!兄弟们拼死拼活,拿点东西怎么了?”另一个汉子附和道。
赵铁柱闷头喝了一大口酒,脸上带着酒气和郁气:“哼!他李长天是老大,他说了算!老子懒得跟他争!不过兄弟们放心,有我赵铁柱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
“说得好!铁柱哥才是真为兄弟们着想!”王麻子拍着马屁。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流般袭来:
“哦?是吗?”
篝火旁的四个人浑身一僵,猛地抬头!只见李长天如同铁塔般站在几步开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陈墨紧随其后。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闻讯赶来的、平日比较耿直的汉子。
赵铁柱的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被强硬的恼怒取代:“长天哥?有事?”
李长天没有看他,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饼子和酒碗,最后定格在王麻子脸上:“王麻子,你手里的饼子,哪来的?”
王麻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是…是…是我自己省下来的……”
“省下来的?”李长天冷笑一声,猛地从怀里掏出陈墨给他的那个小布包,狠狠摔在赵铁柱面前的地上!布包散开,里面的碎银和铜钱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那这些呢?也是你省下来的?!”
空气瞬间凝固!篝火的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铁柱身上。
赵铁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站起来:“李长天!你什么意思?!搜我的铺?!你信不过我?!”
“信你?”李长天往前踏了一步,目光如刀锋般逼视着赵铁柱,“我信你带着兄弟们杀官军!信你跟着我劫粮仓!但我问你,这些银子,是不是你私藏的缴获?这些精米,是不是你私自克扣分给了他们几个?!”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山寨的暮色中炸响!许多被惊动的村民和护卫队员都围拢过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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