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雨水也多了起来。
三月底，周六上午，柳思恩在孟乐之卧室的沙发上坐着。
孟乐之站在她面前，拿着棉签给她的左脸擦药。
柳思恩的整个左脸都肿了起来，上边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一个巴掌印。左边的嘴角都破了，上边还有已经干了的血迹。
孟乐之阴沉着一张脸，忍了又忍最后没有忍住：“没有王法了吗？她说打人就打人，她以为她是谁！”
柳思恩看着她。
一模考试成绩早就出来了，都快一个月了。
柳思恩全校第三十名。
一模考试之后，又单独考了一次，来证明成绩的真实性。
班主任本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柳思恩家里的，但是被柳思恩拦下了。
所以她家里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今天早上，她嫂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她的成绩。
早饭的时候阴阳怪气地说个不停。
柳思恩和她争执了两句，就挨了一巴掌。
她本来想打回去的，但是她哥拉住了。
她哥往后甩了她一下，她后腰还在桌子上撞了一下。
疼得她当时就没了声音，所以争吵停在了这个时候没再继续。
柳思恩缓过来了一些之后，便给孟乐之打了电话，来了这里。
“你姓柳，和你哥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谁也不比谁差。他有资格继承，你也同样有资格。”孟乐之越说越气，“她凭什么闹啊，没完没了的，就是惯的她臭毛病。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们兄妹二人同心，继承家业，一起壮大家族，光宗耀祖吗？怎么还争上了？争到这种程度。”
柳思恩还没见她生过这么大的气，一时间没敢出声。
“你哥怎么回事啊，护媳妇也得有个是非对错吧。”孟乐之又气又不理解，“明明就是你嫂子不对，他还那么护着，男人都这样吗？”
卧室的门开着一条缝，孟乐之的声音又不小。
楼下的京墨卿和施尧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两个人还在聊事情，但是孟乐之一开口，两人非常默契地安静了下来，听着她气呼呼的小声音。
“墨卿...我怎么觉得这火一会儿可能会烧到咱们俩身上。”施尧小声道。
京墨卿看了他一眼道：“你真看得起自己。”
“也是。”施尧点点头，“第一个先承受这股火的绝对是你。”
京墨卿不想说话。
柳思恩道：“不知道，我就接触过我爸和我哥两个人，我爸很护着我妈，我哥很护着我嫂子，我感觉我就像是个没人要的。”
“可是...错了也护着吗？”孟乐之道。
“那你呢？你也希望以后你的爱人无条件的护着你吧。”柳思恩道。
孟乐之沉默了一下，用棉签蘸了蘸她嘴角的伤口：“以后我也会变得这么不讲理吗？泼妇一样到处打人？”
柳思恩的伤口有些疼，稍稍躲了一下，看着她，又笑了一下：“你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的那个。”
孟乐之：“............”
柳思恩又笑了一下，扯到伤口，嘶嘶抽气，又强调了一遍：“你看起来和我一样，像是会被打的那个。”
孟乐之想象了一下。
京墨卿有一个妻子。
无理取闹打了她，然后京墨卿护着妻子把她赶出家门。
孟乐之嘴角抽了一下。
她以后要过这么惨的生活吗？
看着喜欢的哥哥娶别人，护着别人，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我哥结婚之前对我可好了，结了婚之后，我感觉他很讨厌我，那种讨厌就像是恨不得在我出生的时候掐死我。”柳思恩忽然道。
楼下的施尧看了看京墨卿，事情在向一个很微妙的方向发展。
听着柳思恩的话，孟乐之举着棉签发呆。
以后哥哥就只会疼妻子，不会疼她了，甚至还会讨厌她。
孟乐之的脸色忽然难看了一些。
就在这个时候，门从外边被敲响了。
孟乐之回神看向门口。
柳思恩也转头。
两人就这么看着那扇门，谁也没有动。
直到京墨卿在外边喊了一声：“乐之。”
孟乐之回神去开门，发现门开了一条缝，门打开她看着京墨卿。
京墨卿看着她不太好的脸色，连哥哥都没有叫：“擦完药了？”
孟乐之点点头。
“还有别的事情吗？”京墨卿又问。
孟乐之又摇摇头。
“施尧喊你。”京墨卿道。
楼下的施尧：“......”我喊了吗？
孟乐之愣了一下：“哦。”
她出了卧室往楼梯口走，路过书房的时候，却被京墨卿握住了手腕，拉进了书房。
门被关上，孟乐之看着京墨卿。
京墨卿站在门口，低头看着她：“想什么呢？”
孟乐之大眼睛忽闪忽闪眨了两下：“我，你...我......”
京墨卿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别人家的事情，你代入的倒是快。”
孟乐之抿唇，脸上的小酒窝出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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