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他们检查了去年埋设的陷阱。大多数都完好无损,只有一处被野猪拱坏了。黑皮一边修理一边嘀咕:“要是你在,准能抓着那家伙。”王谦没作声,心里却盘算着开春后的狩猎计划。
傍晚时分,屯里飘起了久违的鱼香。杜家院里支起三口大锅,一锅炖海带,一锅熬虾米汤,还有一锅是杜妈妈最拿手的咸鱼贴饼子。全屯的老少都被请来尝鲜,连马寡妇都端来一盆酸菜助兴。
王建国抱着小守山,教孙子认天上的星星:“那是北斗,你爹打猎就靠它认路。”杜勇军和赵三爷坐在磨盘上对饮,两个老人就着咸鱼干,回忆着年轻时打围的趣事。
最开心的要数孩子们。王念白把贝壳风铃挂在屋檐下,海风一吹就叮当作响。屯里的半大小子们围着他,听他说坐大船的见闻。当讲到海有牙狗屯到县里那么宽时,孩子们发出阵阵惊叹。
夜深了,宾客散去。王谦在院里收拾器具,杜小荷在一旁帮忙。“当家的,”她突然轻声说,“爹今天把祖屋的钥匙给了我。”她从怀里掏出那把铜钥匙,“说等守山娶媳妇时,带他回去看看。”
月光如水,洒在积雪的院落。白狐蜷在柴垛上,守着新搭的兔舍。王谦想起在杜家岛最后一个夜晚,七姑奶奶说的话:“山海关不住情义,海水隔不断血脉。”
第二天,王谦起了个大早。他要去看看那些老朋友——山里的活物们是否安然过冬。白狐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思,兴奋地在前头带路。
林间的雪地上布满各种足迹:野兔的脚印像朵梅花,山鸡的爪印细密如织,还有獾子蹒跚的步态。在一处向阳坡,他甚至发现了一头熊的冬眠洞穴,洞口结着白霜,看来主人正在酣睡。
“谦哥!快来看!”黑皮在不远处惊呼。王循声赶去,只见雪地上散落着些彩色羽毛——是只雄野鸡,被什么猛禽袭击了。白狐在周围嗅了一圈,突然朝着松林深处吠叫。
王谦示意黑皮戒备,自己则取下猎枪。松枝颤动,一道灰影闪过——是只年轻的猞猁!它叼着半只野鸡,警惕地望着人类。双方对峙片刻,猞猁缓缓后退,消失在密林中。
“是咱们警告过的那只。”黑皮松了口气。王谦点点头:“知道怕就好。”他捡起地上散落的羽毛,“开春给它留条生路。”
回屯的路上,他们遇见了采松籽回来的杜小华。姑娘的脸冻得通红,背篓里却满是收获:“姐夫,明天磨松仁面,给你烙饼吃!”自打从山东回来,这丫头明显开朗了许多。
晚饭时,杜勇军宣布了个决定:要把杜家岛的织网手艺传给屯里妇女。“咱们这儿虽不靠海,但织网补网的手艺通用。”老人说着取出那架从山东带回来的梭子,“明天就开始教。”
王谦发现,岳父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年轻人。或许这就是传承的意义——不在于技艺本身,而在于让生命找到新的支点。
夜里下起了小雪。王谦躺在热炕上,听着窗外细碎的落雪声。杜小荷在他身边熟睡,呼吸均匀。东厢房传来杜勇军轻微的鼾声,西屋王念白在梦里咕哝着“大海龟”。
白狐悄悄跳上炕,把冰凉的鼻子凑到主人手边。王谦抚摸着它厚实的皮毛,想起在杜家岛时,这小家伙对着海浪龇牙的模样。山里的精灵,终究是属于山林的。
远处传来守夜人的梆子声,三更天了。王谦轻轻起身,从行囊里取出那本《杜家船谱》。在油灯下翻到最后一页,他惊讶地发现不知谁用炭笔添了行小字:“山有山路,海有海道,心之所向,皆是归途。”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月光破云而出。王谦吹熄油灯,躺回妻子身边。明天要带黑皮去清理獾子洞,还要帮老刘家修猪圈,杜小荷说要学着烤山东煎饼...
生活回到了原来的轨道,却又有什么不一样了。就像白狐身上沾着的海风气息,就像岳父哼唱的新调子,就像王念白梦里的大海——这些来自远方的印记,已经悄然融入牙狗屯的烟火人间。
鸡叫头遍时,王谦终于沉入梦乡。他梦见自己站在老牛礁上,脚下是碧波万顷,身后是林海雪原。白狐在礁石间跳跃,衔着一支红艳艳的达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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