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林小夏第一个响应，“我负责带零食！”
诗妍扎好头发，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地了。她看向镜子——八个女生的倒影映在夕阳里，模糊而温暖。
“毕业晚会，”她轻声说，“一定会很棒的。”
放学后的阳光依然炽热，八个人挤进街角那家小小的奶茶店时，挂在门上的贝壳风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柜台后的老板娘笑眯眯地抬头，手里的抹布正擦着冰淇淋机的边缘。
诗妍走在最前面，鼻尖立刻捕捉到空气中甜腻的奶油香气。她踮起脚尖看冰柜里的展示品——各种颜色的冰淇淋球堆得像小山一样，巧克力酱淋成螺旋状，上面还插着小小的彩虹糖针。
“我要草莓味的！”林小夏已经迫不及待地掏出钱包，硬币在掌心叮当作响。
“等等——”陈默推了推眼镜，仔细研究价目表，“第二杯半价，我们应该两两拼单。”
苏晓站在最后面，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包带。她的目光扫过菜单，在“抹茶红豆”那一栏停留了很久。
八个人挤在两张拼起来的塑料桌前，桌上很快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杯。
“赵雨晴！你的巧克力滴到我裙子上了！”
“谁让你突然转身啊！”
诗妍小心地舔着自己香草冰淇淋的尖顶，奶油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她满足地眯起眼睛。余光里，她注意到苏晓的抹茶冰淇淋已经开始微微融化，绿色的奶油顺着杯壁缓慢下滑，但苏晓只是盯着它看，迟迟没有动勺子。
“不喜欢吗？”诗妍轻声问。
苏晓像是突然惊醒，摇了摇头：“不是……只是……”她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了两下，“想起我姐姐以前总买这个口味。”
桌子对面，正在和赵雨晴抢最后一块奥利奥碎的林小夏突然停下来：“你还有个姐姐？”
阳光透过奶茶店的玻璃窗，在苏晓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睫毛垂下来，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嗯，去年转学去国外了。”
“我们交换吧！”诗妍突然把自己的香草杯推到苏晓面前，“我想尝尝抹茶味。”
苏晓惊讶地抬头，看到诗妍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
“好啊。”她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两个女孩交换了冰淇淋杯，勺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赵雨晴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把自己巧克力杯里的杏仁片分给她们：“这个超好吃，你们试试。”
八个人的谈话声渐渐交织在一起，像夏日里此起彼伏的蝉鸣。陈默在笔记本上计算着平摊的费用；林小夏正用手机拍下大家沾满奶油的嘴角；苏晓小声哼起了某支钢琴曲的旋律——诗妍认出那是憬珩最近常听的曲子。
“下周加练的时候，”赵雨晴突然说，“我带姐姐留下的舞蹈视频给你们看。”
苏晓的勺子停在半空，阳光在她的瞳孔里映出金色的光点：“好。”
走出奶茶店时，夕阳已经染红了整条街道。
八个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偶尔因为打闹而重叠在一起。诗妍舔着最后一点蛋筒碎片，突然发现苏晓的书包拉链上挂着一个银色的小钢琴挂坠——和憬珩钥匙圈上的一模一样。
“明天见！”
“记得带舞蹈鞋！”
“别吃太多冰淇淋肚子痛！”
在十字路口，大家三三两两分开。诗妍和苏晓恰好同路，两人并肩走着，影子在身后融合成一片。
“其实……”苏晓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个钢琴挂坠……”
一阵风吹过，带着夏日特有的温热，把她剩下的话语吹散了。但诗妍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因为她悄悄勾住了苏晓的小指，就像她们跳舞时那个完美的交叉换位一样自然
晚上八点，诗妍的房间被一盏暖黄色的台灯照亮。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夏夜的风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
她坐在书桌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本浅蓝色封面的日记本——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六年级·夏」。翻开内页，纸张已经有些泛黄，但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诗妍拧开钢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墨水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蓝光。
「6月11日 晴」
她写下日期，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
「今天，我们终于跳对了那个队形。
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诗妍的笔迹清秀而工整，偶尔因为回忆而停顿，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苏晓和赵雨晴撞了七次，但最后一次，她们像约好了一样，完美地擦肩而过。苏晓转身时，裙摆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花，而赵雨晴的头发甩出一道弧线，像流星划过——原来她们跳得那么好，只是需要找到彼此的节奏。」
她停下笔，想起下午阳光里苏晓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赵雨晴递过来的杏仁片。
「有时候我觉得，跳舞和交朋友很像。一开始总是磕磕绊绊，但只要你愿意停下来，看看对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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