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很久了？”他喘着气，把保温桶塞进她手里，“我让厨房炖了山药鸽子汤，孙医师说你脾胃虚，喝这个好。”
苏瑶接过保温桶，指尖触到他的手背——凉的。“你怎么不穿外套？”她皱眉。
“怕迟到。”贺凌轩低头帮她理了理围巾，“诊所人多，我怕你等得着急。”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孙医师说你今天状态很好？”
“嗯。”苏瑶打开保温桶，热气裹着鸽汤的香气涌出来，“他还说我记忆恢复得差不多了。”
贺凌轩的眼睛亮了。“真的？”他蹲下来，和她平视，“那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
苏瑶望着他眼底的期待，突然笑了。“记得。”她说，“在便利店门口，你递给我一杯豆浆，说‘我好像见过你’。”
贺凌轩的喉结动了动。“那你记得……我为她挡子弹？”
苏瑶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当然记得——在缅北的雨夜里，子弹擦着她的太阳穴飞过，有个身影扑过来，血溅在她脸上，温热得像团火。
“我记得。”她轻声说，“你说‘我护着你’。”
贺凌轩的眼眶红了。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苏瑶，”他说，“我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瑶踮脚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知道。”她说，“因为你是我的光。”
晚上七点，苏瑶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捧着孙思邈开的中药罐。药香混着贺凌轩煮的姜茶味，在空气里缠成一团。她翻着孙医师送的《中医养生手册》，突然指着一页说：“凌轩，你看。”
贺凌轩凑过来。页面上写着：“心主神明，情志调摄为养生之本。夫妻同心，气血自和。”
“孙医师说，”苏瑶抬头看他，“我们的病，都是因为心里装着对方，才好的这么快。”
贺凌轩笑了，把她搂进怀里。“那以后，我们天天装着对方。”他说，“装到你忘了所有烦恼，装到我白了头。”
苏瑶的手指抚过他腕间的疤——那是高中打篮球时留下的。“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林雅今天给我发消息，说她新设计的耳环做好了。”
“什么耳环？”贺凌轩问。
“‘月光恋人’。”苏瑶从包里取出丝绒盒子，打开后是两枚银杏叶耳环，叶片边缘镶着碎钻，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她说，这是根据我失忆前的画稿做的。”
贺凌轩拿起耳环，仔细端详。“真好看。”他说，“像不像我们在珠宝店看的那款？”
苏瑶点头。“林雅说，那是我和朋友一起设计的。”她顿了顿，“朋友……叫苏瑶。”
贺凌轩愣住了。“什么？”
“她说，我失忆前有个朋友，也叫苏瑶。”苏瑶望着他，“孙医师说，可能是我潜意识里的另一个自己。”
贺凌轩突然笑了。“那正好。”他把耳环戴在她耳后，“一个苏瑶，一个贺凌轩，刚好凑成‘苏贺’。”
苏瑶的脸腾地红了。“胡说什么。”
“我说真的。”贺凌轩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我也准备了礼物。”
苏瑶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银戒，戒圈内侧刻着“清瑶&凌轩”。“这是……”
“孙医师说，银器能辟邪。”贺凌轩握住她的手，“我找人定制的，和你腕间的银锁是一套。”
苏瑶的眼泪砸在银戒上，洇开一片温柔的光。她想起孙医师说的话：“记忆会回来，爱也会回来。”此刻，她终于明白，所谓治愈，从来不是身体的康复，而是找到那个愿意陪你看遍四季、守着岁月的人。
窗外，银杏叶沙沙作响。苏瑶靠在贺凌轩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孙医师诊室里的话：“中医治的不是病，是人心。”而她知道，她的心，早已被眼前这个人，治得服服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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