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有钱挣，几人自然是愿意收手的。
他们没读过什么书，更不懂法，但也知道私造猎枪不合法，至于那个鸟……他们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毕竟。
如果真是普通的鸟，怎么可能有冤大头花那么大价钱去买，但他们自己不说破，就当不知道。
为了防止中途有人反悔，又偷偷拿着猎枪进山，刘德明干脆就把他们的枪全都收缴了。
至于他为什么不销毁掉，而是藏在了自家顶楼小阁楼上，就不得而知了。
“那刘成龙怎么死的？你们杀的？”
李峰问。
刘德安愣住，反应了几秒，似乎才把名字和人对上号，“啥？小龙？死了？”
李峰猛地一拍桌子。
“还装？小龙不是被你们害死的？”
刘德安被吓了一跳，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不是，警官，我都不知道小龙死了，他娘的，刘德龙那个孙子，老子和他好到都穿一条裤子了，小龙死了这么大的事，他是一点都没跟老子透露啊！”
李峰观察着他的表情，脸上的害怕、疑惑以及愤怒都做不得假。
“你真不知道？”
李峰再次询问。
“我真的不知道啊！警官！我发誓，我可以发誓的，如果我知道这事，我儿子明年毕业找不到工作！”
李峰：……
他都想替刘德安的儿子谢谢他了。
有这么咒自己儿子的吗？
本来因为刘德安的事，他儿子已经没有考公考编的资格了。
不过。
根据调查走访显示，刘德安十分看重对儿子的教育，初高中都是让儿子在比较好的学校里，所以他这个发誓，还真有几分信服力。
当然，李峰肯定不会全盘相信，坐到这个位置上了，为了推卸责任满口谎言的比比皆是。
审讯完刘德安后，李峰就这个消息汇报给了南璞年。
“三年前，整个刘家村里，能拿出五十万的人可不多……”
王亚琴道，“南队，我比较倾向于刘德安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知情，可能真正知晓内情的，还是刘德明和刘德龙两人。”
尤其是刘德龙，他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
南璞年轻轻嗯了声，他也赞同王亚琴的这个猜测，指尖点了点桌面，“再审审刘德明。”
目前私造猎枪、买卖国家保护动物这两个罪名证据链完整，刘德明身为村长，知情不报，还藏匿枪支，已经摘不出去了。
现在就看，刘德明愿不愿意将功补过了。
这次审讯，从傍晚到凌晨，又从凌晨到第二天上午。
南姝捧着一杯豆浆，手掌处贴着一张创可贴，左手拿着一根油条，听着李峰的总结，眨了眨眼，看向对面一夜没睡，熬的双眼通红的刘德明。
“我记得，村子里很多村民都说，刘德明这个村长，公正廉洁，很多事都亲力亲为，每次都起带头作用？”
“嗐，就跟咱们读书的时候，学校要求学生写出对老师的评价，说是匿名，可看字迹，老师真认不出来吗？”
李峰嗤笑一声，“形式主义罢了，最后还不都是五星好评，你看谁敢差评？”
也是…
差评了，就把人得罪了，又不是第二天就转校了，为了能继续相处下去，没有人敢得罪。
南姝眨了眨眼，好像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个世界，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好像高度相似呢。
“其他人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按照法律程序，现在就可以把你们移交给司法那边走流程了，但是……”
南璞年顿了顿，“关于你的指控，可能还要多一项。”
刘德明闻言，手指颤了颤。
“故意杀人。”
刘德明猛地抬头看向南璞年。
“刘成龙是你杀害的吧，你故意杀了那个孩子，就将尸体埋在靠近刘家村，靠近云钱江的草地里，为了逃脱罪名，你特意给刘德龙一家五十万…”
刘德明唇瓣抖的厉害，“我、我没有，小龙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会杀小龙呢！我……”
“看来，你果然知道刘成龙已经死了啊。”
南璞年盯着他的脸，缓缓开口。
刘德明一愣，又忙不迭地低下头去，躲开南璞年锐利的目光。
“警官，小龙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杀他。”
刘德明弱弱道。
“那是谁？”
南璞年问。
刘德明这个时候却再次沉默了。
“艹！都这个时候了，这两个人嘴巴跟煮熟鸭子的嘴似的，不说也要坐牢，说了也要坐牢，服了。”
李峰见此，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
南姝也能理解李峰的暴躁。
自从行李袋被发现后，支队上下所有人，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到现在，眼看着曙光就在眼前了，却突然卡在审讯这，不上不下的。
南姝起身到水池边洗干净手，问道：“李哥，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鸟食的吗？最好是活虫子之类的。”
“鸟食？不知道啊，小南你要养鸟啊？”
“不，就是答应了给朋友带的礼物。”
啥朋友，不喜欢衣服包包化妆品，喜欢鸟食啊？
李峰心里犯着嘀咕，却还是开口道：“王哥应该知道，他家里养了好几只鹦鹉，你可以问问他。”
“好。”
南姝点点头，抬步就要往外走。
“欸？小南，你不继续看啦？”
李峰喊住她。
“不看啦。”反正刘德明暂时还不会交代。
南姝总觉得，刘德明心里似乎还有些顾忌，这个顾忌，才是导致刘德明迟迟不愿开口的原因。
李峰哦了声，陪看搭子走了，气氛Duang一下就掉了，李峰看了会也觉得挺无聊的，就干脆走出去，给自己找了点别的事做。
南姝去解剖室，却被告知，王哥和许蕴礼都在司法鉴定所。
如果说解剖是和死人相处，那么鉴定所就是和活人打交道，南姝走出支队，过了一条马路，就来到了鉴定所。
窗口没什么人，看到南姝进来，整理资料的许蕴礼抬头看了她一眼。
南姝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径直走向王哥，许蕴礼镜片后的眸子闪了闪，轻抿了抿唇，垂眸。
“小南，你来找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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